说,孟映棠也不多问,安心跟着周先生读书,闲暇之余就做做针线,看看账册,甚至还能奢侈地在白日小憩。
——并不是她学会了偷懒,而是徐渡野日日缠着,她有些吃受不住。
这日中午,她正打算午休,门忽然被敲响。
开门一看,竟然是孟映棠前些日子为之仗义执言的婵娟。
婵娟眉如远山,水眸含情,肤若凝脂,面如桃花,拎着个小巧精致的篮子,身穿海棠红春衫,嫣然而笑,让身后的万紫千红黯然失色。
她眼角的那颗泪痣,有种别致的让人挪不开视线的美。
“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孟映棠连忙招呼她。
婵娟笑道:“奴婢早就想来看看姑姑,只可惜在参军身边伺候,不敢怠慢。”
魏王狩猎,李随自然要跟着去,她也闲散下来。
孟映棠自己煮了茶,又打开装点心干果的攒盒。
两人在榻上相对而坐。
婵娟环顾四周,笑道:“孟姑姑不用忙,我就是来和您说会儿话,没打扰您吧。”
“没打扰,我也没事。”孟映棠笑道,“尝尝点心。”
婵娟寒暄几句之后,就说起了自己的近况。
“……奴婢得姑姑指点,回去之后给参军认错,小意伺候,现在过得还算不错。”
“那就好。”孟映棠道,“日子总会会越来越好的。”
婵娟苦笑,“姑姑,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如果不趁着年轻时候,捞足东西傍身,日后无所依仗,下场凄惨。不过奴婢也不强求,好死不会赖活着,而且参军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不是爱磋磨人的……”
最多就是把她当成空气。
她现在就像个丫鬟一样,小心照顾李随的饮食起居。
只要不犯错,就不会被关注,就是她的岁月静好。
孟映棠想起徐渡野说过,瘦马都是被用过虎狼之药,生不了孩子,这样既方便男人,又强迫她们使尽浑身解数伺候好男人,因为她们只能依附于男人的宠爱。
她不由心中怜悯。
但是这其实,是无解的,所以她也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
“参军暴怒之下,无人敢说话。姑姑却为奴婢仗义执言,大恩大德,恩同再造,”婵娟起身便拜,“奴婢无以为报,今日来给姑姑磕头。”
孟映棠连忙扶住她,“我也没能帮你什么。要是平时,我大概也不敢强出头;只是看着你,就想起当初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
“奴婢听说过,姑姑过得也不容易。”婵娟咬唇,“姑姑,那日,那日回来之后,你相公,是不是打你了?”
这是婵娟心里最难受,最过不去的一点。
明明孟映棠自己已经活得那般艰难,却还为她出头。
这份情意,她此生不忘。
孟映棠:“打我?”
为什么要打她?
不是啊,徐渡野那日明明也在,也是维护她的,为什么婵娟会有这种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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