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配合着小婉的步伐，缓缓抬手，试图去牵。

“这一晃，快有十载了吧...”小婉忽然道：“我还记得你那时候的样子...头发短短的。”

“哈哈...边荒沙尘较多，又缺水，常年生活一般不留长发...”世安心不在焉，盲目答道，依旧专注手中事。

终于，指尖相触之际，世安感到对方的身躯都跳动了一下。

当然，他自己的心头此刻也是波涛翻涌，宛若数日前的海面。

不要拒绝，不要拒绝，千万不要拒绝...

世安的心中诵经般地默念。

随着那抹清凉的凝脂软玉落入掌中，无尽的喜悦涌入世安心头。

这...当是程世安此生最伟大的尝试！

他不禁仰天长叹，生而为人，实在太过美好。

身侧，小婉回望，双眸宛若秋水，面颊上得绯红不知是彩灯映衬还是什么...

她怎么会这么美...世安心中感叹。

“不知...小婉的孩童时代是怎样的？”下一刻，他移开目光，连忙道。

“我...三岁入了修行，以内视代替入眠，身边的师兄师姐们皆是如此，几乎没有玩耍...”她眸光一动，轻言道：

“每日餐食会以灵丹为辅，每两年入一次伐髓池，且要诵读各种古经。”

“那时我总想着，境界提升上来就好了...”小婉把玩着发梢，淡淡道：

“后来迈入了超脱，见到爹爹后才发现，还是先前的日子，更舒适些...”

小婉不再出言，两人就这样缓步在街市上，很是安静。

世安面色平淡，但内心却起伏不停。

他宛若望见些许场景；一个年幼的女童，灵觉初开便修习吐纳，整日打坐。

什么零食玩具...只有诸多丹药傍身，各种玄法、灵剑当是其童年唯一的陪伴之物。

先前听闻哥哥讲过，在南华刚入门之际，天资卓越者还会前往伐髓池独自修行两年。

而她每两年就要去一次...

对一个幼童来说，那又是怎样得一段时光。

迈入超脱之后，才能见到自己的爹爹。

难怪她性格这般淡漠，鲜少出现波动。

难怪幼年见她之时，其修为境界便已至超脱。

只怕由于是掌教之女，她身上所承载得期许应当重若千山...

世安微微皱眉。

“我不明白...”半晌，他低声出言：

“你们生在倚仙。灵气精纯，所修之法也最为正宗，为何还要如此...”

“如此拼命？”

小婉望向世安，她看到了对方眼底得不解：

“不瞒你说，同那袁星柯一般，我与爹爹也为至尊一脉、神明的后裔。”

“虽不如神子那般尊贵，但同样背负着为仙道之峰，托仙环之担得重任。”小婉接着道，她声音很轻，但举手投足间却有一股独特的神韵升起。

“你们这么辛苦，真得...真得很了不起...”

世安点头言道，自从在时间长河中目睹过那段万古往事后，他心中一直对有这等抱负的人敬重万分。

“有人陪伴，便来日可期。”

小婉笑道，世安忽觉她的手微微紧了些：“你很有潜力，如此年纪也已半步至圣，身在倚仙之外实属难得。将来定能同我们一样，站在云环之下。”

“我嘛...哈哈哈...”世安面色一红，笑道：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更没有那么大的目标...不瞒你说，其实我原本入关，只是想让家人尽可能活得久远些。”

“那你现在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