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对Alpha的嘲讽没有半点反应。
他已经习惯了莫离这样的态度,远离人群后,他脱下外套,递给冻得脸色发紫的Alpha。
“很抱歉造成你信息素失衡。”
他顿了顿,看着莫离丝毫不带犹豫地穿上外套,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别开视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活不了多久。”
一阵刺骨的寒风刮过。
寂静的夜幕在荒芜的平原上拉长,不分彼此,沈清辞没有听到莫离回应,叹了口气。
不是他想要造成这样的结果,而是他收到有人潜入的消息,和见到重伤的俘虏中间只隔了两分钟,还不够他走到交火的地点。
所谓的恐怖组织在军方的力量面前不过是片一撕就碎的白纸。
他们没有经历过太多正面的火力对拼,哪怕拼着一口气战斗到死,最终也没能往前多少距离。
恰好发现他们的是刚抄完张家不久的张行知,他认出人群中的乌鸦,下令留了他一口气。
“又见面了,小乌鸦。”
Alpha架着重伤的Omega一路前往基地医院,乌鸦发不出声音,嘴角渗出的血全部流到Alpha肩膀的衣服上。
他觉得恶心。
厌恶强迫过他的Alpha实在是一种本能,乌鸦本就意识微弱,这下更是恨不得当场死过去。
可他看到了沈清辞。
乌鸦用尽全力抬起一根手指,勾了下Alpha的袖口,声音含糊不清:“不想我公开视频里的人是你,就带莫离过来,我要见他。”
沈清辞默不作声地跟到医院,听到Omega的伤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好转,现在濒临死亡。
他点了下头,走出医院大门。
门口,张行知吸着烟,冷哼一声:“监狱附近排查到六个定时炸弹……我怀疑内部有叛徒,让人把消息压下来了,钓一钓。”
沈清辞缓慢而无声地颔首。
他出现在监狱入口外并不是计划之内的事情,他只是过来带莫离去见乌鸦,完成刚刚的承诺。
Alpha失衡的信息素深一下浅一下地弥漫出来,沈清辞搁在裤子口袋的指尖发痒,微微蜷缩了一下。
呼吸变重。
味道往往最容易将人带回某个回忆里,他庆幸自己出来之前提前打了抑制剂,不然大概会被Alpha无法控制的信息素扰乱到进入易感期。
临近月底。
进入医院之前,沈清辞先给莫离打了剂抑制剂,以免易感期就在这几天的Alpha刚好进入易感状态,非要缠着半只脚踏进棺材的Omega做点什么。
考虑到乌鸦此刻脆弱的生命,沈清辞建议莫离待在外面。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解释道:“你失衡的信息素可能会刺激到他,因而加速他的生命流逝。”
“没事。”
莫离浑不在意地踏进大门,见状,沈清辞也只能跟上。
专门安排在隔离病房的Omega正前方是一面三层玻璃墙,足以从外面清晰地看见病人。
莫离目不斜视地推开房门走进来。
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和药物的味道中,淡而优雅的薰衣草香味飘过来,迅速安抚了混乱狂躁的甜酒信息素,与其交融在一起。
从来没有过永久标记伴侣的沈清辞对此一无所知。
他看着莫离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与戴着呼吸机的Omega四目相对,乌鸦勉强地扬了下嘴角,断断续续地讲话:“我想……单独和莫离待一会。”
呼吸机罩子里填满白雾,医生看了一眼门口的沈清辞,得到回应迅速走人。
乌鸦又艰难地转头看向沈清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