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公孙家的人对梁广心怀猜疑,梁广一路之上对于公孙家的人也颇为顾忌。
而正是因为如此,双方初初相见之时倒是格外和谐,公孙家的人给足了梁广排场,梁广给足了公孙家人的颜面。
梁广刚到之日,不仅公孙望亲自出城迎接,甚至就连那位年老的公孙家的县丞也同样出城来见,除此之外,主薄,功曹,大小吏员,皆是一同前往,出城足足十里相迎。
面对公孙氏的善意,梁广也给了回报,不仅直言让主薄田韶无需将县中的卷宗呈上,甚至主动开口想要驻扎在望平县最北端的地方。
想望平此地,本就靠近玄菟,北面紧贴东部鲜卑塞外之地,真要论起,以一县之地紧贴鲜卑之地,要论起来比起五原郡的地势还要更加凶险,毕竟五原郡外还有群山环绕,但望平之外若不是汉武帝时期在交界之处修筑烽燧、古堡、亭障,凿石垒墙,取土夯筑,此刻的望平和塞外便是一马平川。
这等地界,便是在公孙望这等边郡士族看来也算是极为凶险的苦寒之地,可梁广却坚持要前去驻守此处。
梁广自是说得大气凛然,但公孙望却丝毫不信,他自是清楚梁广之所以不愿待在城内,想必大概率是不愿和自己同处一处,被公孙家的权势和势力压制。
但公孙望也乐得如此,莫说玄菟和望平都是公孙家经商的要地,只说自己卧榻之处盘踞着梁广这样一个不知底细手段莽撞的莽夫,便是谁只怕也绝不如意。
于是乎两人一拍即合,公孙望甚至没给另外一名县尉开口的机会,至于那太守高焉,此人性子软弱怯懦无比,只是听得梁广在洛中诛宦的些许事迹便见都不愿见梁广一眼,据太守府中的奴仆日后所说,高焉听闻梁广前来,三日都难以入眠,他不愿亲近梁广惹恼了洛中的宦官,又怕自己轻慢了梁广得罪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思虑再三方才决定干脆不去管梁广此人。
只要此人在自己治下不做出什么起兵造反的祸事,任由梁广闹腾,他也绝不掺和。
而梁广一人便已经让高焉如此打算,再加上公孙氏的些许分量,既然双方都已经谈得妥当,那么梁广和公孙望想要作甚自然和他高焉没有丝毫干系。
他只管做他的太守一地主君便是。
于是呈给高焉的书信便只是做了一个过场,甚至还没等高焉批复,梁广便已经朝着最北面而去。
边郡之地大都苦寒,望平县内亦是如此,虽然边郡百姓大多悍勇,但这些悍勇又无法凭空让地里长出粮食,让鲜卑人不能过境掠夺。
所以梁广他们一路行来,所遇之人大多面露愁容,便是身材也大多都只是精瘦,面露菜色,只能沦为流民乞食之人亦是不在少数,如此情景,劫道之人理应不少,梁广他们之所以未曾遇见,只因为他们这一行人看起来都不面善,而且个个精装,枪棒齐备。
“主公,此处真是一处妙地!”眼见如此情形,娄圭悄然靠近梁广,开口说道。
一路以来,娄圭都因为害怕梁广还在怪罪自己在巨鹿的表现甚少主动和梁广说话,到了此处,想来那事应该已经过了,娄圭方才忍不住上前开口。
梁广闻言看向娄圭,他自然知晓娄圭所言究竟是什么意思。
以望平县此刻的情况,若想养人再好不过,毕竟梁家商行这些年的积攒,有的是积蓄,只要能从南方富饶之地购买足够的粮食运往望平,便能做到这一切。
换做其他人,此事兴许还要难些,但是换做梁广,以梁家商行在商界的名号,虽然不能保证梁广能够将商行的生意做到南方,但是只是从南方买入一些粮食,南方的那些豪商大户还是会同意的。
“主公现在乃是望平县尉,县尉需得司职保护一地安危,以望平所处的地界,便是主公多养一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