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第一次想要回国,还是思考许久之后,因为仲一一句如果能做点中国的的选题就好了,而正式敲定的。
机票对当时的陈千来说,贵啊。
一万多一次的单程票,孩子抓着刚到手的稿费,凑上奖学金和兼职工资,咬咬牙就买了。
他做足了准备,提前一个月就开始逛特产,看精品商店,礼物塞满了一个26寸行李箱,全是心意和感情。
时间一直悠悠的过,直到出发也没什么状况发生。
陈千当时上仲一的车时,还特别安心,马上能回国了,他心情也很激动。
但意外是在出发后十分钟后,从他们选的路线前方出了车祸封路,正式开始的。
去机场的路线就像去罗马,条条大路、横平竖直,走哪都能通。
但那天装了陈千的这辆车,可谓是哪哪不通,走哪条,哪条封。
陈千最后都有点急眼了,他觉得自己不能这么点背,梗着脖子让仲一从封路那段旁边的一条小岔道走。
这条路没事,开过了就能上机场大路。
没事就是有事,离机场大路就几十米了,前面冲出来几辆车,聚在了T形的三岔路口处,非常猛烈地互相撞击起来。
这个拦路的抽象方式,可想而知是黑手党那边出的。
可主动车祸的几辆车上不是什么刀尖舔血的专业选手,而仅仅是几个收了钱的普通人。
或许也不普通,能干这种事的人,不论如何,都是脑门前没有理智只有一团热血的赌徒。
当时的画面在陈千脑子里印刻。
他忘不掉在车头损毁得已经不能看时,有一辆车的车门开了,上面跌跌撞撞地摔下来一个男人,用丹麦语大喊着救命和他想退出。
这个男人当时穿的是件红色的毛衣,很深的红色。
血一般的红色。
后来陈千收到了同在车上的仲一再一次发来的调查报告,报告上写明了他们这么不择手段拦住陈千的原因。
如果陈千平安到了机场,那么国内指派的那群人,会在机场门口把陈千带走,好的话或许会和池余元一样成为一个植物人,安静地活着。
至于坏的话……
“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知道仲一他原来人脉很广啊,啥都能查得到,这不百科全书嘛!第一次的报告也是他给我寄来的,这哥们也不署名。”陈千讲故事讲得兴致勃勃,对面三个人听的是目瞪口呆。
他讲得很认真,却不像在说自己的故事,把自己剥离开了似的平静,偶尔还安置几个梗进去,让故事别那么沉重。。
但对于这一桌生活平坦的小老百姓来说,就颇为震撼了,更别说故事的主人公是他们活得跌宕起伏的好友。
饭桌上一时之间没人能接得上陈千的话头,沉默了下来。
陈千左顾右盼,觑着大家有点苍白带着怜爱的神色,大大方方地喝了口啤酒:“害,这不是没什么事儿嘛!我都回来了。”
“你这一次……”余望希恹恹地想说些什么,话到一半却憋了回去。
陈千乐得他还能对此给出反应。他半开玩笑地轻描淡写道:“我跑得很快,西蒙找的那个司机师傅,油门都踩到底了,车都要飞起来了。他们都没反应过来,我人上飞机了。”
眼瞅着气氛就要落到地上,陈千赶紧打了个哈哈,扭转话头,移到了林西西身上。
她是刚下班就来了,一身体面的职业装,脸上少年稚气已经褪去,换上了游刃有余的利落一面。
陈千打趣她长成了个大人,跟陈天似的。
林西西回他:“年薪百万是我当牛做马唯一需要的福报,不然我会让全世界陪我下地狱。”
陈千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