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的时候,卢婆子的尾椎骨曾经在顾娘子的手上,狠狠地摔过一回。
那一次的伤,结结实实地痛了她好长时间,才总算是缓过劲来。
这下子被余村长冷不丁的一推,虽说是跌坐在凳子上,却痛得她老脸顿时一白,脸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她疼得眼前一黑,险些没背过气去,连喊疼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阿奶,你快把字据拿出来给我吧!”
“大不了!大不了我跟你买,二两银子换你手里的字据还不行吗?”
良忠并没有发现卢婆子的不对劲,扑通一声跪在她的脚边,不住地乞求道。
卢婆子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屁股蹲子传来一阵阵钻心刻骨的疼痛。
可这个地方,哪怕是她疼得再厉害,也不好意思开口叫出来。
尽管吴大夫看着卢婆子脸色不太对,好端端地坐着突然直冒冷汗。
一想到她对吕氏那冷血无情的态度,他便没有出声询问。
这个老婆子,想必惜命得很。
真有哪里不舒服了,会不跟他这个大夫说?
明知道大孙子手里有银子,会不提让他这个大夫看一看吗?
他冷眼旁观着卢婆子的状况,只觉得这老婆子怕是......真的有哪里不大好,却又忍着。
“银......银子......”
过了好半晌,卢婆子的嘴里,才终于吐出这几个字来。
良忠正要把银子往外掏,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人一把按住。
“字据!先把字据交出来,我肯定让良忠拿银子给你。”
卢婆子疼得几乎动不了,也不知道她刚才这一摔,到底伤得如何了。
怕是......万一以后她要是连站都站不起来,手里没个银子,可怎么是好?
她瘫坐在凳子上,只觉得整个人都没法动弹一般。
听到耳边传来吴大夫的声音,她艰难地斜着眼睛,朝他看了过去。
终于无奈地伸出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
“拿去!”
“银子!”
短短的几个字,几乎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似的。
卢婆子看着大孙子如获至宝般地捡起字据,递到吴大夫的跟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银......银子!”
她眼巴巴地盯着良忠,艰难地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
余建才看着卢婆子这副模样,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
刚才他不过是随手推了这老婆子一下,该不会把她推出个好歹来吧!
“赶紧的,快把二两银子拿给你阿奶。”
“你娘亲还在吴大夫家的诊室里,昏迷着呢,你总不能把她独自放在那边不是?”
余建才只想快些把眼前的事情了结,他好赶紧抽身离开。
良忠从吴大夫的手里,拿过字据。
又在怀里掏了掏,这才拿出二两银子,递到卢婆子的手中。
“阿奶,这是我跟你换字据的银子,你收好了。”
“我娘亲她......在这个家里,好歹辛苦了这么些年。”
“您不能就这样,把她赶出门去。”
他抹了一把眼泪,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卢婆子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为了这个家好,把一个大拖累赶出门去,难道还做错了不成?
“有她没我!”
她咬着牙,从嘴里重重地吐出这句话来。
在这个孝字大于天的时代,她就相信,眼前的大孙子,敢选他娘不选她这个阿奶。
“阿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