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氏说完,勾了勾嘴角,眸光扫向还在屋子里像个二傻子般,守在那里的余茂才。
要不是这个傻蛋,稀里糊涂的跑去县城,又不明不白的把余建成带回来。
他们夫妻又何至于会损失一百文钱,还要大老远的驾牛车跑这么一趟。
想到那个当村长老二,洪氏的心里,更是有些如鲠在喉。
要不是怕当家的住在老二家里,会着了希月的道,她又何必这么大晚上的,还跟着跑这一趟。
钱芬芳也不好意思再强留余建丰夫妻,毕竟人家是在镇子上开铺子,做生意的富户。
跟他们这些还在地里刨食的泥腿子们,有着天壤之别。
看着还在屋子里躺尸,一动不动的大宝和二宝,钱芬芳气得几乎要喷出一口老血。
老二家夫妻两个都挨了板子,指望不上。
老四家被他们得罪死了,关系还没有缓和过来。
没成想,从她自己肠子里爬出来的几个小崽子,却一个都不顶事。
好不容易有个起来开门的三宝,也被她一巴掌扇出门去,请大夫过来了。
如今,她一个妇道人家,在这个家里出大事的时候,竟连一个人也指望不上。
“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怎么就生了这么几个不顶事的东西啊!”
她不住地对着屋子里的儿子们哭喊着,终于把大宝和二宝从床上喊了下来。
“娘......今天实在太累,睡得沉了些。”
“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大宝沉着脸,眼中满是不悦,若无其事地看向他娘问道。
钱芬芳正在哭嚎的嗓子一顿,满脸不敢相信地瞪着大宝。
她不信!她在门外拍了这么长时间的门,又叫了这么多,他和二宝会一点儿都没听见。
更何况,就连睡在他们二人最里面的三宝,都爬起来开了门。
没道理睡在外面的他们,会对门外的一切一无所知。
她呆呆地看着这个,被她和婆婆捧在手心里的长子,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娘......你怎么了?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这么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门外面嚎丧呢!”
大宝的话里带着几分近乎冷漠的恶毒,丝毫没想过那个昏迷不醒,人事不知的人,是他的亲爹。
“你......你......”钱芬芳颤抖着手,指着这个被她从小疼到大的宝贝儿子,满眼的不可置信。
“你在说什么?”
“你可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那个人可是你爹啊!”
钱芬芳一手捂着心口,睚眦欲裂地怒视着两个走到自己面前的儿子。
“爹回来了?他现在怎么样?”
二宝抬起头,看向还在盛怒中的娘亲,下意识地开口问了句。
“你们爹在县衙被打了,伤得很重,现在更是昏死了过去。”
钱芬芳一想到当家的惨状,就不由得悲从中来,心都几乎快要碎成一瓣一瓣。
“三宝不是已经跑去请吴大夫了吗?”
二宝满不在乎地嘟了下嘴,对娘亲打扰他们的清梦,颇有些不乐意。
钱芬芳听了二宝的话,顿时只觉得心头气血上涌。
闹了半天,他和大宝在屋子里,什么都是知道的,什么都听见了。
可偏偏,他们两个就是躺在床上,动都懒得动一下。
让她这个当娘的,在他们的屋门口一直叫喊,连嗓子都叫哑了,都不见他们出来搭个腔。
一股腥甜的气息,从她的心口直往上窜,她终于忍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