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贵看着余建成问他要银子,那一脸天经地义又理直气壮的表情,心头便是一堵。
他娘了个西皮的!
他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临到要把人送进县衙了,还要被问着要银子。
“是啊!女婿啊!我们家冬玉好歹是嫁给你做媳妇了,老大可是你正儿八经的大舅哥。”
“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你赶紧拿几两银子给他,也好应应急。”
钱婆子虽说心头恼恨,被琴嬷嬷算计成了奴籍。
但转念一想,当了奴才后的一溜数不尽的好处,心底的不安虽有却又没有那么浓烈。
她甚至还在心底隐隐的期待着,会被县太爷安排去什么地方,到谁家里做奴才。
想必,她以后再也不用为吃不饱而发愁了吧。
这么一想,她心底对琴嬷嬷的怨恨,竟又不知不觉的淡了些许。
要不是舍不得家里的几个儿子,还有可爱的大孙子们,她也不至于会一路上哭哭啼啼的。
“几两银子?”二贵在心底冷笑了一下,面上却丝毫不显。
老余家的人还真有意思啊!
几两银子张口就要,连个借字都懒得说了?
真当他们家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别的不提,就说他们家拿出来的那五十两聘礼银子,都还是找大小姐拿了才好不容易凑齐呢!
眼下,他身上虽说有银子,却并不属于他自己。
而是宅子里预支用来外出行走,办事用的。
真要拿给他了,且不论他还不还得上。
就刚才余建成这态度和说话的语气,压根不像是找他借钱的样子。
说他是债主问他要账的,倒还有几分像。
“大哥此言差矣,我也不过是顾宅的一个小管事。”
“家中的存银全都拿出来,作为聘礼给了余冬玉。”
他看着余建成越来越黑沉的脸,面不改色地说道。
“眼下实在是囊中羞涩,连一文银钱也拿不出来。”
他可不在乎余建成到了县衙,会不会被打板子,打得重不重。
最好是他没有银钱上下打点,让县太爷将他的屁股打开花才好呢。
“你身上会没有银子?没银子你不会找那个驾车的老头要?”
余建成瞥了一眼等在一旁的顾恒。
他还不信了,堂堂顾宅的管事和下人一起出门,到镇上的衙属办事情。
身上会连一两银子也不带!
当他是三岁小娃一样,那么好哄好骗吗?
二贵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好的涵养,全都用在了眼下这一刻。
他在心里翻了百八十个白眼,面上却分毫不显。
忍了又忍,才终于没有一口呸在余建成的脸上。
“大哥有所不知,我们身上的银子,都是顾宅的公账,自己哪里能私下挪用。”
“等回去后,还要向大小姐复命,花用在哪里,花去多少。”
“万不可能做出小动作,将账上的银钱,放自己口袋的道理。”
二贵没有说的是,一旦他们之中谁这样做了,大小姐可是对他们有绝对的处置权。
往轻了说,打几板子扣掉月例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往重了说,将他们打杀了,或是发卖掉也不稀奇。
他们这些个泥腿子,真当奴籍的人是那么好混的?
顾宅的下人们,算是遇上大小姐这样的贵人了,才能有如今的好日子。
随便换个长北镇,或是县里的富户家试试?
哪一年没有几个,死得不明不白的奴才?
“建忠家的一个弱质女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