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人会承认自己有错,他们只会将错成倍加在别人身上,来求自己的心安理得。
他声声控诉,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后悔如何,不后悔又如何,而今又有什么意义呢。
殷红的血染红了慕容楚衣的衣襟,他望着江夜雪的眼晦暗不明,指间微动,抿了抿唇,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又能说什么呢。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若非身临其境,难知其中艰辛。
所以他又能说些什么?
慕容楚衣垂眸,他该如何呢,他不知道。
可令慕容楚衣没想到的是,江夜雪控诉的声音才刚升起便又降了下去。
江夜雪说:“可你又有什么错呢,你只不过是做了你应该做的而已,你只是在尽你的义务而已,你又有什么错呢。”
他在为他辩解,却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错的人至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苍天不解人情暖,冷眼看花尽是悲。终是周庄梦了蝶,你是恩赐也是劫。
“慕容楚衣,你该庆幸的,若不是因为你,岳家早就灭族了。”
岳家确实会被灭族,被那个人人可欺辱无人看得起的少年灭族,可是因为慕容楚衣,少年的计划全都落空了,最后一无所有甚至赔上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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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楚衣怔住,他蓦地抬头看向那个白发赤眸的人,心中不安,眼中充满了警惕。
“你又想做什么!?江夜雪——”
他对江夜雪的言语行为再无法信任,甚至会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他真的骗得他好辛苦,这让他如何再去相信这个人。
江夜雪没有回答,自打刺伤慕容楚衣那一刻他就一直在后退,再一次隐于黑暗当中。
见此,慕容楚衣刚想追上去,可没想到迎面而来便是三根飞针,目色一凝,闪身躲过飞针,可回头时再寻不得江夜雪踪迹。
手中结印,感知方圆三里行人行踪,可是江夜雪就如从未出现过一般,怎地也寻不得。
结束术法,慕容楚衣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总感觉江夜雪又在谋划什么,这不由得他不多想,毕竟江夜雪今天癫狂的模样像极了当初设计七万兵将的时候。
“江夜雪,你到底想做什么!?”
无人能回答他。
抬眸,目光恰巧落在刚刚阻拦自己的三根飞针上,飞针是鸢尾花形状,看着飞针,慕容楚衣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难看了。
“南阳婴泣,邬沁!黑魔咒……是他!他们怎会在一起!?”
不知想起了什么,慕容楚衣握紧手中的鸢尾花飞针快速离开了此地。
近来发生种种事件导致他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他身上的黑魔咒被解除了,可谁给他解了黑魔咒,还有下咒的人到底是谁。
邬沁的出现激起了他的记忆,让他注意到了被自己忽略的问题,他迫切想知道答案究竟如何,可是他该去寻找答案呢?
那日在寒室,他知道月柒然和江夜雪来过,后面还有一个人,可是他们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他便一概不知了。
直觉告诉他江夜雪清楚,可是依照江夜雪如今的性子又怎么会如他的愿告知他事由,再说他们一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更别说什么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他的希望只得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月柒然,只是月柒然当下已离开重华,他想找人也不容易。
慕容楚衣这厢如此,匆忙逃离隐身的江夜雪神色也颇为难看。
小老头早就在邬沁出现时就消失了,反正他在那也没啥用,看完戏当然得溜了,省得江夜雪又逮他问东问西。小老头感觉再这样下去,别说秘密守不住,他裤衩子都得被江夜雪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