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啦?”老毕看了眼大家继续说:“你们没注意最近事务所的鬼子天天开会都不像以前那么神气了,也不大管事儿了。特别是“山本”每次开会回来连话都懒得说,在值班室仰面朝天一躺,两手捧着后脑勺眼睛望着天棚算账,像没魂儿了似的。” 经他这么一说,大家回想近来的情形,也觉得有点道理。但是又都认为说日本鬼子要完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要是快完蛋了的话……怎么连一点动静都听不见呢?”小尤不相信的说。 “这倒是,不打、他是完不了蛋的。”老毕附合了小尤一句,但还是不愿放弃自己想法的又说:“再不就是离咱们这里很远!” “说实在的,老百姓也该喘口气了,就是牛马也该给多多少少的添点料,何况都是人呢!这可好、一年365天全是又苦又涩的橡子面,什么时候才能吃出个头?”小宋嘟囔着。 “你们看着,如果真是有那一天(指日本鬼子完蛋),我非就手捅死他几个鬼子不可,非报打我那一枪的仇不可!”老毕激动起来愤怒的说。 “打你?”我惊讶的问。 “那可不!唉,你们可不要往外讲啊。”老毕觉得话已出口,只好叮嘱的说。 “真还没有听你讲过呢。”小尤也觉得很好奇。 “这是掉脑袋的事,好随便说么?”老毕看了看车间的进口说。 “你给我们讲讲是怎么回事?” “我们保证不对别人说!” “真的,老毕!我们发誓还不行吗?”大家眼睛盯着老毕,异口同声的央求。 “……好!可讲是讲,但有一样:你们可都得看着点人那。” “你放心,如果有人来了,我用胳膊肘子一桶,你就别讲了。”小宋说完面朝着车间进口坐好,我紧挨着老毕大家伙坐了一圈。 “……我是1936年,因为在河北原籍打死了地主的大管家跑出来,后来参加了抗日游击队。有一次我们在一条公路上袭击日本鬼子的弹药军队,他们一共是八台汽车,叫我们一下子给敲毁了六台,打死二十多鬼子。最后两台离前面的远了点,见前面出了事调头就跑了。要不就给他全包了!” “嘿!真解渴。”小尤兴奋的用拳头砸了下自己的大腿。 “就在这次战斗刚要结束的时候,我正往前冲着就听“叭嚓”的一声好像打碎了葫芦瓢似的,没等我来得及想是怎么回事,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原来是一颗子弹从我的左眼钻进去,溜达了一通,见没啥油水又从后脑勺子拱了出去…… “我的妈呀!那不完了么?”我心吓的直蹦的说。 “完啦?要是完了的话,今天就给咱们讲不成喽!”小宋用手指刮了下我的鼻子说。 “以后怎么的了?”小尤急切的问。 “以后……把我安排在老乡家里养伤,由于这次把鬼子打苦了,于是他们调来重兵进行收剿,游击队不得不往远地方外线转移。我两个多月才好,眼睛落了这么个毛病,还好,没打瞎。从那以后一直没有找到队伍,没办法这才跑到你们这个鬼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