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蔽在裘太师身后听了却更加慌张,那一夜在教坊司戏园子里吃茶,难不成……不是一场梦?
杨暮客咬着牙齿,“罪……罪……罪!你言语里贫道只有罪。你裘太师无罪?你身后所谓的圣人无罪?”
裘太师坚定地看着杨暮客,“老夫何罪?圣人何罪?”
怒意九成!!!
杨暮客哈哈大笑,“尔等数千年来与那些不世富足者同流合污,如今颓势不可挽回,便清算干净。若论其罪,裘家其次,你背后的圣人氏族,首当其罪!”
不知何时起,杨暮客竟然一手提着棒槌,一手提着一把剑。
天上的游神目光紧盯着国神大人。岁神殿执岁将军手持长锏悄然落下。
裘太师看到了剑,些许慌张。他左脚撤了半步,身子前倾。似是准备对抗。
人道大势在酷热的季夏凝成了一股气运,南离之火似在丛林中的篝火里聚集,似在城墙上的烽烟里聚集,似在长夜的明灯里聚集。
杨暮客他仿佛一只在人道之海中飘摇的小舟,他看不到岸……
好似过了很久,杨暮客只是一手持着棒槌,一手背在身后静静地看着裘太师。
裘太师眨眨眼,年迈的身骨因久站发出咯咯蹦蹦的响声。他往前走了一步,“道长,您到底想要什么?”
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杨暮客也觉着有些昏头,声音干涩地诉说道,“赵霖因何变法,你知晓么?”
“老夫知晓。”
赵蔽抓着裘太师的腰带静静聆听。
“所谓的周期律,尔等这些官员可曾想过为何如此么?”
裘太师听了杨暮客的提问,有些迟疑,这个问题很大,很深,却也简单。裘太师答得无奈,“因为人性。”
杨暮客抬头看着裘太师的眼睛,“所以尔等认为如此变法,便能躲过那国子监书中写的流民四起,富人不仁的时代?”
“老夫不知。”
“你为何不将家财都散了,彰显仁义呢?”
裘太师感慨大可道长天真,“裘家于这世道,无足轻重,便是散尽家财,亦不过是沧海一粟。道长大人,你应该选择相信。”
杨暮客迷茫地问,“相信什么?”
“相信未来。”裘太师答得笃定。
提着棒槌的杨暮客抓耳挠腮,他本来是相信的,他本来就是那八九点钟的太阳,他本来就做好了紫气东来耀四方的准备。他。如今不信了。
裘太师看出了杨暮客的纠结,“大可道长不是善卜算么?不妨为老夫占卜一番。”
杨暮客抬眼他看,“劳心者治人,你额上三文,眉间有剑。身居高位,背负圣人,应泰卦,六四。脑有疾,不日则偏瘫。”
裘太师呵呵一笑,“老夫多谢道长提醒。那么道长,你能算出冀朝运道么?”
杨暮客抬眼看了看,“冀朝处中州之西南,利金,然火克金,已故圣人用尽了中枢皇权积累……当今人道之运属火。东风压过西风,金弱而木生。”
裘太师点了点头,“那道长能算出千年之后的冀朝运道么?”
“这……”
杨暮客迟疑了,他不是算不出,而是算不准。变化万千,便是说,也能说出几百种可能。那么说与不说没有区别。
国神一旁言道,“道牒之中有录,紫明道长于原西岐国淮州郡言说,卜算是提灯照路,不可尽信。”
得人道气运相助,裘太师有感,“老夫再问一遍,道长因何而来。”
杨暮客叹了口气,“自是为撒气而来。”
“气可撒了?”裘太师再向前一步。
杨暮客伸手止住裘太师,“还没撒呢。虎头蛇尾不是贫道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