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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王伏诛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朝野,也传遍了京都各处。虞太保若武神降临一般,冲进了宣王反军敌阵大杀四方,被传的有鼻有眼。
虞太保乘着木鸢飞回了皇城,宣王尸首所在的民宅自然被虞太保的亲卫守着。
米太傅见到了匆匆赶到议政殿的虞太保。
“将军大人威武。”
“哼。”虞太保鼻孔朝天。
“但谎话连篇,如此欺诈敌军,怕是有损德行。”
“若老夫以往的德行,他杀我一人,我杀他全家。城里这些叛军哪个不是罪无可赦的混账,诈其有理也。”
米太傅无奈笑笑,“是该把皇上请来了,尘埃落定后,还需皇上做主。”
“老夫在这睡一会儿,一晚上没合眼。还被玢王那毒虫咬了一口,累得不行。”
“您睡。您是大功臣……”米太傅退出议政厅,轻轻合上了大门。
宣王没死,胸前肋骨被尽数打碎仍然活着。院子里亲兵抬尸体的时候发现了他还有气息,便招来太医诊治。送到了宫中囚禁起来。
恍惚中宣王看见了弟弟玢王来找他。
宣王发牢骚,“你这言而无信的混账,拖累的本王。若那老头儿被你近身杀了,哪儿有这后面多事。”
玢王走着走着,脑袋掉了下来,玢王无奈把脑袋捡起来放到脖子上。“臣弟用了蛊毒,但被那老头发现了。那老头有护身法器,邪祟近不得身。该是你命大,被打碎了胸骨都活了下来。别在外头晃了,你该回去了。”
宣王睁开眼,看见李总管就在边上候着。
这是他小时候住过的宫殿,他记得他父王便是领着他来到了这个宫殿。也是李总管送来了一壶酒。他刚记事的时候,便常听身边侍从说父王未来是东宫之主,他要有气度,不能总耍小性子。
他记得那年圣人祖父来到了宣王府,说南方暴雨,朝廷缺钱修缮河渠。圣人要宣王劝诫外公,要宣王去与勋贵周旋。宣王拒绝了。
那年夏天特别凉快,入秋也特别快。秋天宣王便被唤进了宫中,皇宫乾阳殿房梁上挂着他的叔叔伯伯。东宫之争,这些叔叔伯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他父亲也一样。
所以都死了。
宣王笑了一声,问李总管,“李奶奶,本王的酒呢?”
李总管叹息,“您这伤严重,受不得刑,也问不得话。爷们儿先照看着你,你也是爷们儿打小就照看过的。咱别太生分了。”
“不生分。”宣王眯着眼睛看着李总管。兀地宣王整张脸垮下来,忍着疼说,“本王走到今天都是你们逼得。”
“是又如何?”
“先是均田法,后面就有新税法,而后就是弱勋贵。权利不但收不回来,而且会集中在更少的人手里。圣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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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们儿不管对错,爷们儿只知道,圣人数十年被勋贵逼得无路可走了。您是圣人最疼的儿子的孩子,爷们儿权当是您是圣人最疼的孙子。等会儿,爷们儿派人将你送出去,走吧。有多远走多远。世上再没赵茹这个人了。”
宣王以为他听错了,“什么……?”
“宣王已经死了,小嘟嘟应该活着。”
李总管能把米太傅从污渠里接进来,自然也能把赵茹从污渠里送出去。这皇宫里,其实李公公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
赵蔽的登基大典在圣人赵霖的大殓过后举行。
赵蔽召见了各国来使,特意嘱咐了,一些逃出冀朝的罪人应当被遣返回来,接受惩罚。
会面完了使节,登基典仪正式开始。赵蔽一步步走上高台。
敬天敬祖宗。祭祀神道。
裘太师与其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