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散人虽然眼睛望向门外,却在暗中观察二人的神色,见此暗想朱家小子本性不坏,悟性也好,将来未必不是可造之材,只可惜跟着钟家爷孙,只怕难免会走上邪路。
朱老爷子老来得子,一向又待我不薄,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他误入歧途。
想到这里,立刻扭过脸一脸严肃的盯着朱赐秀,沉声喝道:“混账,你可知错?”
朱赐秀心中一慌,毕竟心中有鬼,被青木散人这样一吓,立刻跪倒在地,诚惶诚恐道:“不知晚辈哪里冒犯,还请道长恕罪。”
青木散人冷笑一声,厉声道:“我问你,我让你去五台山找蕴空大师拜师学艺,你为何不去?”
朱赐秀道:“晚辈年纪轻轻,实在受不得空门之苦,害怕半途而废,毁了自己不要紧,连累了道长与上人的交情,可就万死难赎了。”
青木散人道:“你倒是会说些好话,你不愿拜入空门这也罢了,为何要拜邪魔为师,练了这一身阴毒邪功来害人?”
朱赐秀心中一震,暗想他果然都知道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丑媳妇总见公婆,这事如今挑明了,总比以后翻脸强些。
青木散人见他不说话,心中更怒。二人虽无师徒之名,却早已有了师徒之实,只是青木散人性子极严,轻易不肯收徒,本身又是个出师待罪的,因此这层关系始终不肯点破。
但在他心里,早把朱赐秀当了衣钵传人,只等合适时机上告师门,收入座下。没想到自己一番苦心,反而便宜了厉山老鬼这样的魔头。
朱赐秀嗫喏不语,心中念头急转,上山之前心里盘算了无数遍的说辞,到了这位冷面道长跟前竟一句也想不起来。
好在芦竹送了胡不归回来,见到师父冲着朱赐秀发怒,连忙跪上前解围道:“师父何事生气,师兄性子急,一定是说了不合师父心意的话,请师父不要责怪。”
芦竹跟了青木散人也有五六年了,情况与朱赐秀恰好相反,虽然口称师父,却是个有名无实的。只因他性子机灵,为人勤快,平日里有往来拜山的风尘俗人,青木散人皆交付由他打发,这几年倒也办的妥妥当当。
他一进门见青木散人脸色铁青,朱赐秀头埋地上,暗想定是这位娇纵的少爷出言不逊,顶撞了师父,于是连忙上前求情。
青木散人不理睬芦竹,对朱赐秀道:“你敢做不敢认么?你既已拜了那老鬼为师,为何还要登我白云山?”
朱赐秀见事已至此,不开口是不行了,便道:“道长恕罪,道长几度救赐秀于水火,又护持我父母平安,赐秀回家怎么敢不来拜见道长?道长说我拜了厉山老鬼为师,学了一身阴毒邪功,那也不错。世人谁不知阴蚀掌乃是江湖一大毒功。可道长说我害人,赐秀万万不敢领受。”
青木散人冷笑道:“算你还有点骨气,肯认了就好。你说你没用邪功害人,我问你,嵩山派门下五名弟子可是死于你手?山西一刀陈保家,快剑美人楚无召难道不是你杀的么?”
朱赐秀听他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禁一愣,暗想青木散人足不出户,怎么对江湖上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嘴上解释道:“嵩山派如今全数投了朱雀门,晚辈杀他们即便不是替天行道,毕竟也不算滥杀无辜。至于陈保家与楚无召二人,言语无礼,辱我发妻,取死有道。”
钟小小在一旁见青木散人如此喝斥朱赐秀,早就不耐烦听下去,又见朱赐秀这样维护自己,忍不住心头一暖,究竟没有立刻发作出来。
青木散人听他辩解,心头恼怒,道:“言语无礼就要杀人?辱你发妻就是取死有道?钟老鬼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难道就不该死么?这妖女滥杀多少好人,难道就不该死么?”
朱赐秀被青木散人质问的一时语塞,钟老鬼杀的人他虽然没有亲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