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兰她爸斟酌了会,缓缓说道:
“我女儿年龄小,贪玩了些,平日里就爱看个电影。以前我没注意,疏于管教,之后一定严加约束。只是这孩子我也知道,你说她花过你的钱,我信。但绝不可能是什么大数目,我自己不看电影,隐约记得票价也就两毛钱左右。”
丁香兰站在一旁,低声提醒:“一毛五。”
周围的街坊邻居本着帮衬邻里的心态,也觉得看场电影能花多少钱,顶多再吃顿饭。这蒋大庆倒好,一开口就要走了老丁三个月的工资。
“他刚才可是要七十块,这也太离谱了。”
“我看呐,他就是找不到打他的人,跑来讹人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要不是丁家那姑娘往日里立身不正,哪有今天这事儿?”
蒋大庆自诩聪明,为了占姑娘便宜,花的每一分钱都记得清清楚楚。
“一张一毛五,两张可是三毛,要不是请她看电影我自己能去?再加上去国营饭店吃点东西,还有······”
这种为了处对象花的钱,本也不怎么要得回来,蒋大庆之所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嚷嚷,无非是想败坏丁香兰的名声,逼迫他们家。
要钱的主要理由还是得把被打的原因,归咎于丁香兰的其他暧昧对象身上,到时候一个名声是花心的女人,啧啧····只可惜,他这番说辞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丁父打断了。
丁香兰他爸只想赶紧把人打发了。
“我看这个小兄弟腿断了,也不说七十了,我拿一百,一部分是之前我女儿花了的,剩下的就拿去好好养伤!”
蒋大庆一家眼睛一亮,他们本以为五十就不容易了,刚刚喊七十也是因为气到了,也有给丁家杀价余地的原因。
丁香兰他爸,大气啊,是不是要少了?
丁香兰她妈一听急了:“孩他爸!”
丁爸眼一横,“还不去拿!”
丁妈回屋拿了钱依依不舍地给,蒋老太欢天喜地地地接了过去。
蒋大庆看钱到手,还客气了两句:“那我就谢谢叔叔了,叔可真大气,等我好了来看你啊。”
说完带着他爸妈扬长而去。
等蒋家人走了,丁爸对着邻居们不好意思地尴尬笑笑:“让各位见笑了。”
“哎,没有的事。”
“老丁你也别生气,我就看出那家子都不是好相与的。”
还有人劝到:“老丁,孩子毕竟大了,别打太重。”
毕竟他们这,孩子犯了错,棍棒教育才是主流。
丁家人回了家,屋里坐着丁香兰大嫂,怀里抱着个小男孩有一搭没一搭地哄着。刚才外面那么大动静,她愣是没挪窝去看一眼。
这会看到丁香兰,她才撇了撇嘴,抱着孩子回了房间,将不满无声地写在脸上。那可是整整一百块钱!
丁爸走在最后,反手关上门,一个巴掌狠狠落在丁香兰脸上。
“我平时就教你拿男的东西了?回屋去!今天都不准吃饭!”
丁香兰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反驳的话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为一声呜咽。
她爸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他不知道自己和那些男青年约会吗?不知道那些带回来的糖果点心是人家买的?他们又不给钱!
可说出来也不过是再挨一巴掌。
还有大嫂,满脸不屑,之前她拿糖果桃酥回来,大嫂吃的时候怎么没有不屑,吃得比谁都欢,还一个劲儿地夸她有本事!
最后,丁香兰也只是捂着脸躲回了被隔出来的小房间,这间屋子,等她出嫁,就是她侄子住了。
蒋家老两口提着鼓鼓囊囊的袋子,抬着儿子回医院的时候,老牛已经和杜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