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牵马往集市里走,那边俩汉子也抄着袖子跟了过来,好在这时集市上的人流散了些,石柱瞅瞅快出了集市,翻身上马催马就蹽,马匹跑出十几丈,回头一瞧,已经冲出集市的两个汉子毫不掩饰地在望过来,石柱拉马就奔上了来时的小路,他刚才就寻思过了,这个时候巴子应该已经到了安东,凤城这边,大午哥还孤单一个呢,自己应该先回去凤城…… 天要擦黑儿的时候,石柱快马又赶回了关家店儿,犹豫一瞬还是进店住了下来。 住是住下了,还自己包下了一小间的通铺,心里却没敢丝毫的放松,半夜时分,听到外面有车马进来,小二在院子里应酬,石柱一骨碌就爬了起来,点破窗户向外偷瞧,这一眼就瞧了个心花怒放! 月光下的院子里,来的三人正是老蔫、满囤和巴子,他们来得可真快…… 青龙街的院子里,秦虎的审问简单直接,一句“你去戴家堡喜凤来大车店里做的什么事?”,就把那个半途下车的大兵吓傻了,瞧瞧这群敢在安东家里就把商佑兴拿下的家伙,这帮亡命之徒咋啥都知道? 他不敢再有丝毫隐瞒,竹筒倒豆子就都说了。 事情基本应验了秦虎的判断,那个在凤城戴家堡蹲点的家伙,就是胡子的走头子买货销赃的,专门负责跟驻凤城的大杆子军队拉线倒腾枪弹的,以前跟商佑兴也没少打交道,商佑兴让他传话回去,腊月二十的晚饭前,在土城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秦虎再问胡子在凤城的人手情况,这小子懵懵懂懂就不清楚了,他只是负责传句话儿。 确认了大午哥和石柱盯上的是胡子,一下子秦虎的心就提溜了起来,大午哥那里得赶紧派人过去,柱子去的方向也得去接应,他俩惊动了胡子事儿小,人可千万别出了事情! 先顾不上再细问了,反身出来跟郑当家沟通几句,就让老蔫带着巴子和满囤连夜赶了过来。事情可真是巧了,没想到夜里想小歇一下正好遇上了柱子。 腊月二十的一大早,老蔫四个赶到了戴家堡子,成大午在喜凤来大车店里已经平平稳稳地住了两宿了。老蔫汇合了成大午,两边沟通一下信息,成大午兴奋地两只大手掰得嘎吧吧直响,“嗨!就没他这头小老虎办不成的买卖。” 听成大午说这家大车店里并没瞧出啥情况,那就赶紧去土城子与当家的汇合,大队那里押着商佑兴和几个随从,人手肯定也是紧张。 这个土城子是叆河边上一个小村屯,正在那个小河口上,石柱追人的时候没在意,回程的时候可是仔细瞧过了,今儿晚晌要在那里有笔不小的买卖,郑当家和少当家的意思是想继续把这笔买卖做了,用那些枪弹勾出胡绺里仇家的线索来。 当家的他们不用折返跑路,如果也是晚上离开安东,现在应该已经先到了。 老蔫走后,郑文斗也想会会这个‘没商量’,可一开头就遇上了麻烦,商佑兴已经瞧明白了对头的身份,一时间犹如身堕冰窖脸涂死灰,不管怎么问,嘴里就只是嘟嘟囔囔回一句:汤玉麟大帅是俺叔,赶紧把我放了! 少当家这边问话倒是顺利,可有用的信息真是不多,尤其是商佑兴勾结的胡绺,这四个随从没一个能说的清的,只是说那些胡绺原本都是虎帅的老相识,后来商佑兴才接手过来,他们几个也只是递个话、传个书而已,胡匪那边儿的内情并不清楚,商佑兴也不许他几个打听…… 老少当家的屋里糟心,外面清点财货的刘旺财可是憋不住地乐,七十多根大黄鱼,还从四个侍卫的皮箱里翻出两千多块银元,商佑兴过大年的收入都拣到了手里,另有东厢里一屋子的枪弹,这回又发财了! 秦虎怏怏地出来,刘旺财兴颠颠过来,“少的,咱又发了!” “嘿嘿,他要去奉天经营、置业、买官儿送礼的钱,都被咱缴了!搂草打兔子,算是捞着了。” “咱啥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