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脸上的表情分明是说‘外面有人的’,秦虎笑着一拉红儿小手,这妮子才乖乖地躺了下来,秦虎侧头对着红儿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这妮子点点头明白了。
只听车辕上老蔫说道:“虎子兄弟,红儿姑娘,你们要是想方便了,就喊俺停会儿,你们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不须那么大的规矩。”
秦虎舒展着身体,懒洋洋地回道:“蔫儿哥,该有的规矩是一定要有的。”
外头老蔫儿笑着接道:“虎子兄弟,你这话里有话啊?跟哥哥说说啥是这该有的规矩?”
“从我来说,治伤救命是必须按规矩来的,比方说伤口要消毒,包扎要用干净的绷带,这些都是该有的规矩;从你们来说,能让弟兄们更安全的规矩那也是应该有的,‘陌生人上山不能认路’是绺子一辈辈传下来保命的规矩,我虽是上山给兄弟们治伤,但这规矩还是要守的。”
“那啥是不该有的规矩?”
“蔫儿哥,哪行哪作都不缺规矩,咱只说这当兵的规矩,不管地位高低、官职大小,都能各安本份的那才是该有的规矩;有的守、有的不守的那是没规矩;当兵的守、当官的不守的那就是坏了规矩。可这年头有人、有枪、有势力就能随意欺负人的那些东西,我看都是不该有的规矩。”
老蔫车辕上一拍大腿道:“在理儿!虎子兄弟,你说有没有让绺子里兴旺的规矩?”
“有啊!那是一套连着一套的大规矩。只是不知道蔫儿哥你是问让绺子里红火个三五年的规矩呢?还是问让兄弟们一直红火下去的规矩?”
“……”
秦虎随性地侃侃而谈,虽有一些装逼诱导却也并不刻意,外面驾车的老蔫却从心底里由然升起一种钦佩的感觉,车里的红儿听着两人一问一答,心里已经把帘外的老蔫儿也撇一边儿去了,两只媚眼里只是自己虎子哥那淡然自信的神情,小妮子悄悄掀起薄被,蛄扭着身子钻了进去,再后来老蔫都问了些啥?还有秦虎怎么答的?她迷迷糊糊的也没听清个啥,咯吱吱颠簸的厢车里,红儿已经软软的抱着秦虎的胳膊睡着了。
到了接近绺子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前面的路已经不能行走大车了,不过这时队伍前头一阵儿欢腾,郑当家的早就快马给绺子里捎了信儿,几十号人正在前面等着呢,大家七手八脚地就把大车上的东西连同秦虎马车上的物品扛的扛挑的挑,一路步行往大山的深处行去。
秦虎经过半夜的休息此刻正是精神饱满,背着自己的背包拉着红儿在后面跟上了队伍,老蔫、樱子和郑当家的左右领路,并没有给他俩个蒙上眼睛,此刻秦虎正如野游般欣赏着秋天大山里层林尽染的美丽。
在山里踩着羊肠小路又绕行了一个钟头才到了一处深山高处的谷地,一条清澈欢腾的溪水从山谷里流淌到了脚边,秦虎开心地蹲了下来,掬起凉凉的溪水洗脸漱口一番,双手据石一声响亮悠长的狼嚎沛然而发,惹得郑当家和身边众人一片哄笑,就在大家看着秦虎孩子般搞怪的时候,从山谷里匆匆走出一个中年汉子,三十米外就大声笑道:“老斗,你们请的小先生是郎中还是狼头儿啊?哈哈哈……”
顺着洪亮的笑声,秦虎挺身观瞧,只见一个身量不算高,骨架却不小的敦实汉子,一身灰布带着补丁的裤褂上套着一件老狼皮坎肩,神情爽朗快步生风就走到了近前。
这中年汉子宽宽的黑红脸堂,粗眉细眼阔鼻厚唇,一眼看上去就给人一种诚恳宽厚之感,再加上一见面笑声中诙谐的问话,让秦虎顿生亲近之意。
只听郑当家上前回道:“二哥,秦兄弟俺给你请回来了,这人还得你自己瞧。”
秦虎不待大家介绍,上前一步抱拳一礼道:“大当家的,晚辈秦虎来给兄弟们治伤,顺带跟着你老长点见识,还望大当家的多多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