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们。但两名战士受伤,子弹分别穿过肩胛骨和肚子,已无力再战。没受伤的战士清除附近血迹,三人身上盖上枯草,隐蔽起来。
谁也没料想鬼子会撤退这么快,栓子他们上山,还以为是敌人来了,枪口已经指向了他们。幸好栓子喊出了声,不然就可能造成误伤。
栓子看着北面手电筒亮光,问三名战士:“警卫排,还有咱们一班、二班应该走过这里,你们怎么没喊他们?”
战士回答:“俺听到他们喊了,以为是二狗子,故意引俺们出去。”
“嗯,小心些好。”栓子点点头,和战士一起做好两副担架,抬着伤员慢慢下了山。
和赵大富商量过后,栓子决定继续向北。漆黑的夜,什么也看不到,只能靠发出声音,让战士们听到。又担心战士们仍担心是二狗子在诱骗他们出来,只好由栓子和赵大富轮流高喊。战士们对他俩的声音非常熟悉,即便距离很远,只要听到,还是能分辨出来。
努力没有白费,一小时后,从西面坡顶上传来枪声。栓子和赵大富又是一阵兴奋,向着枪声方向,疾跑过去。
枪声就证明还有战士活着,现在能找到活着的战士,就是一种胜利。
越过狭窄山谷,又向坡顶上爬,栓子嘴里还喊着:“不要慌,我们马上到了——”
爬上坡顶,栓子又喊:“兄弟,你在哪?”
“我在这儿,连长。”发颤的声音好像从地下钻出来,众人四处寻找,终于在坡顶南面看到了人影。
是泥蛋。奔跑的时候,一脚踩空,左腿陷入石头缝里,脚被卡住,战士费了半天劲也没拔出来,只好给他身上盖上枯草,引着鬼子离开。
泥蛋在等战士们回来,但白天过去,又是一个黑夜,战士们仍没回来。泥蛋哭了,跟随他一起的十一班估计全部牺牲。
脚仍被死死卡着,又浑身发冷,泥蛋想着今天肯定会被冻死在这里。四周一片安静,只有他孤独地坐在石头上。右脚已不是麻木,好像已经失去知觉。他使出最后一丝力气,仍推不动上面的石头,泥蛋喘了一口粗气,脑子也开始混沌,恨不得抽出刺刀,砍断自己的右腿。
但刺刀太薄,砍不断大腿骨头。那就只能活活冻死在坡顶,泥蛋越发地着急。不应该是这种死法,太窝囊应该和鬼子去拼命——被困住已一天一夜,泥蛋真像被关进铁笼子里的困兽。
怒枪19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