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白雪皑皑。
“哈哈,大雪封山,我与诸位爱妾聚饮在此,亦别有一番滋味。”
峄山山脚,天平军中军大营,身为节度使的曹存实,此刻头戴暖帽,身上穿着厚厚的貂裘,正与一群姬妾围坐在火炉边饮酒取乐。
此人的年纪很轻,甚至比齐慎还要小一岁,本是上一任天平军节度使曹全晟的侄子。广明元年,黄巢挥师进攻青州,曹全晟与长子曹诩领兵截击,结果双双战败,被反贼阵斩。
天平军节度使之位,由此落到了曹存实的手中。
对方继任节度使后,无心军务,每日但知声色犬马、纸醉金迷,手中的兵权则交给大将朱瑄、朱瑾、丘弘礼等人分掌。
至于这次出兵兖州,一方面是因为宋氏母子,给曹存实送去了大量金珠财帛,以及十数位美人,另一方面则是朱瑄、朱瑾等大将再三撺掇,对方这才下定决心出征。
好在这曹存实虽然昏聩,却也还没有昏聩过头,对方并没有让麾下部将单独领兵,而是自己统率三军,与隔壁平卢军节度使王敬武一起亲临兖州。
“启禀节帅,寨门外有一男子,自称感化军兵马使谢彦章,正领着数千兵马叫骂不休。”
营帐下,曹存实搂着几个姬妾一阵乱摸,感觉兴致来了,正准备脱了裤子白日宣淫,突然听到帐外传来朱瑄的声音,不耐烦道:
“派些兵马,把他们赶走就是了,这点小事,何必劳烦本帅?”
“节帅,末将已让人去驱赶对方了,谁知那谢彦章,武艺端的了得,属下接连派出数员勇将,全都被对方击败了。”
“都是些没用的废物,亏我那么信任你,你平日都是怎么练兵的?”
曹存实大怒,提上裤子,穿好铠甲走出营帐,对着朱瑄训斥起来。
朱瑄闻言,心下十分恼怒,但还是强忍着没有翻脸,抱拳道:“节帅,不如让末将的堂弟朱瑾,领一支兵马与对方交手。”
这曹存实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天平军中有不少文臣武将,因为对方叔叔曹全晟一家的关系,对他本人还算忠心。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以朱瑄的能力和野心,早就忍不住对他下手了——曹存实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嘴上没毛的臭小子。
“唔……”听了朱瑄的话,曹存实没有急着答应,忽然好奇道:“感化军那帮人,有没有到平卢军的营前叫骂挑战?平卢军是如何回应的?”
“感化军的人并未去他们那边……”朱瑄如实道:“平卢军那帮小婢养的,眼看有人在咱们营门外叫骂,一个个除了看笑话,根本没有任何动作。”
“欺人太甚!”
曹存实听到这里,气愤不已:“你派人告诉王敬武,说好了一起出兵,他若是不动手,休想让我们天平军先上,大不了各自撤兵就是!”
“得令。”朱瑄点了点头,拱手退下。
平卢军那头,平卢节度使王敬武,一开始确实存着让天平军先上,自己在后面捡便宜的心思,因此听说感化军的人到天平军营前叫骂后,一直在后方看戏。
不过在收到曹存实的指责后,对方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当即让人回复曹存实,只要天平军肯出兵,自己会立刻派兵跟上。
双方商议了一阵,最后决定各派五千精兵,合兵一万,先试试感化军的锋芒。
倘若感化军一触即溃,那后续部队便陆续跟上,直接与对方野战。倘若感化军是块硬骨头,那便全军拔营,先退到邹县,再想办法据城坚守。
这曹存实和王敬武二人,心中虽然很轻敌,但本着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吃亏的原则,面对感化军的挑衅,居然都没有选择莽撞行事。
…
“将军,敌军出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