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这环境也太简陋了,你呆在这里也不好工作。”
“简陋点怕啥,我就是在这里待着看看书而已,不在这里看诊,也不在这里做手术!
这里条件越是简陋,就越是没人来,也免得那些人恨不得一天到晚盯着我!”
尽欢知道对于齐寅桐来说,现在低调才是王道,但还是免不了担心。
她嫌这房间的的简陋,不是说房间小杂物多,而是这个房间位置背阴,还没有供暖的设备。
“现在才9月,房间里就有一股凉气,等到冬天下雪的时候,还不得更冷?”尽欢很担忧。
虽说齐寅桐身体素质不错,但到底上了年纪,大冬天硬扛着多受罪。
齐寅桐注意力都在笔记上面,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医院里暖和的地方不多,不管是手术室和病房,温度都不能太高。
除了少数的几间病房能有供暖,别的地方跟我这儿差不多,等到了三九天,除了多穿衣服,也没别的取暖办法!”
“师父,您不说我还没想起来,我在沪江买到了不要票的布料和棉花,给您做了两身衣服。”尽欢说着就把包袱打开。
她从包袱拿出来,可不止两身衣服,棉袄棉裤棉鞋,整套的毛衣毛裤,还有两套贴身穿的秋衣。
桌上哗啦啦就摆了一大堆,看得齐寅桐都肉疼,“就算是不要票,钱也不能这么花,不要票的布料和棉花多贵啊!再说我还没摘帽子,穿这么好太扎眼了!”
“秋衣和毛衣都是穿在里面的,棉袄和棉裤我做的也是里子,外面罩着罩衣和外裤穿旧的,谁能知道你里面穿了啥?”总不能扒开衣服检查吧。
“我一个老头子,哪里穿的了这么多新衣服,我有棉袄,是你前年才做的,还暖和着呢,有布料棉花不如留着,你还在长身体呢,更需要做衣服。”齐寅桐说道。
“您就甭操心我了,别人家孩子几年也做不了一身新衣服,我一个季节就有好几套,还能缺衣服穿不成?再说我都快一米七了,哪还能长啥个?”尽欢摆了摆手。
齐寅桐门下数十个徒弟,他最偏爱尽欢也不是没道理的。
要论天资和悟性,他的徒弟个个都不差,尽欢这种祖师爷赏饭吃的天分,却不是人人都有的。
但要论勤奋好学,尽欢毫无疑问是垫底的,性子惫懒贪玩,总是需要督促。
尽欢还有个最大的问题是志向未定,未来从不从医都还难说。
但尽欢却是徒弟里面最孝顺最体贴的,有啥好的从来不忘他这个师父,操心他的吃穿,挂念他的生活。
别说尽欢是女孩子,所以天生心细,除了尽欢,齐寅桐可还有另外一个女入室弟子。
那个女徒弟的贴心程度,比起尽欢来,那可是拍马就赶不上的。
把包袱收起来放好,齐寅桐开始快速翻看尽欢的笔记,翻倒尽欢做手术的医案时,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你胆子倒是不小,才学这么点时间,就敢独自动刀?”齐寅桐板着脸。
尽欢认真说道:“师父,都是最基础最普通的外科手术,只是简单的清创缝合,在家里已经拿动物练过手了,不然我没有把握,也不敢轻易下手啊!”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这个病例,离心脏那么近胸骨,也能叫最普通外科手术?那一会儿我的那台开颅手术,就让你上,好不?”齐寅桐冷哼说道。
尽欢连忙认错,“师父,我知道我冒失了,当时不是情况紧急没办法吗?虽然离心脏很近,但还属于安全范围之内,创面都开了,总不能不取出异物,就给缝上了吧?”
再说创面也不是我开的,完全是给没有执照的野路子牙医做了替补选手,尽欢觉得自己也挺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