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入夜。
食指蜷起,放平,在这一收一放之间,成就了漫天繁星。
这是他的术法。
“我想,我不需要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因为我的谎言是那般拙劣,甄音杳留下的气息是经久不散的。”
云岫从怀中掏出锦帕,轻轻拭去他嘴角淌下的一线红。
“她们的命运当是如何……”
“无可避免,退无可退。”
“是吗……”云岫的手一颤,青绿的叶随着偶来的风飘向了山崖下。
析墨伸出手指,点在了她的眉头上,“软软,别蹙眉,天命如此,你该遵循。”
“那……我呢?”她闭了闭眼,一行热泪不由她控制便顺着脸颊流下,“我本该是和她们共赴黄泉,却因为你强行将我带离,落单了,完好地留在了这人世间是吗?”
“不,软软,此事不由你,不由我。”
“那由谁?鹦鹉?”
析墨一时语塞,不住地揉搓双手,他该怎么向她解释,每个人的命运是天注定的。其实云岫是一个通透的人,单单是因碰上了自己的身边人乱了心绪。
“阵法已成,无人可改。”
“若我强行逆转呢?”
“全凭天意。”
“我命由我不由天。”
析墨从长袖里取出一枝翎羽花交到云岫的手中,“无可避免,退无可退,若是你强行插手,伤损的是你自己。我无法告诉你怎么去解这个局,只能陪你走上这一遭。鹦鹉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对付你的身边人定是自己出手,你想要解这个谜题,就得和她正面对上。”
“我知。”云岫折断了翎羽花的花枝,冷冷地说道,“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异常冷静,没有感情。”
说罢,析墨又补上一句:“深不可测。”
心思,武功,皆是深不可测。
云岫对这只鸟儿有了兴趣。
“为何你要如此尽心尽力地帮她?”
析墨捡起了断掉的花枝,轻柔地抚摸着朱红小花的花瓣,“没有理由。”
无论多痛苦都要承担的事物名叫——宿命。
不论对或错,无权更改,必须照单全收。
“软软,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看见了她们一个一个地倒在自己的眼前,会不会后悔自己插手了此事?”
“不会。”云岫笃定地答着,“成与败全是我该承受的结果,我从不害怕无力扭转结局,只怕我还没有努力过便已经结局。”
“叶惊阑也在这山中,我不知鹦鹉为何招来了这一尊请不走的佛。”
云岫喃喃出声:“恐怕是为了……还留在城中的蒙家兄妹。”
析墨了悟。
鹦鹉果真是深谙人性。
让云岫眼睁睁地看着身边重要的人一个一个倒下,无能为力的感觉能将她击溃。
对付叶惊阑则是不让他知晓蒙歌和蒙络深陷危险,直到尘埃落定才让他知晓,也许会将他逼到发疯。
析墨不愿再深思。
“还有多久?”云岫问道。
析墨答:“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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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填饱肚子。”
析墨只觉好气又好笑,适才有着顶天立地之壮志的女子撂下了铮铮之言后便操心起自己的口腹之欲来了,不知该说她豁达还是称她为心大。
不过在他看来,云岫最多只能叫苦中作乐。
待他摆好了碗筷,云岫不再和中午那样只喝完一碗粥就作罢,她将半桌子菜扫进了肚子里,最后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还有多久?”她再度发问。
析墨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