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出一花枝来。
他将信往灶火里一丢。
火舌一舔。
齐活儿了。
他长舒一口气。
可是……
在他抬头之际,孟寒初紧紧凝视着那花枝上鸟羽般的枝叶,以及蓝绿交杂叶片之中的朱红小花。
“谁予你的?”孟寒初朗声问。
“捡的。”他撒了谎。
孟寒初闭了眼,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她再次睁眼,询问着苏翊:“剑在何处?”
苏翊替她取了剑。
他没有在手上拉出一道口子验证自己是否真中了毒,他知道自己是躲不过的。命运之轮不偏不倚地行进着,碾压过了生命的荒芜之境。
焚心般的痛苦。
他在屋里来回踱步。
夜深了,也等到了归来的孟寒初。
浑身是血。
他将保命灵丹塞进了孟寒初的嘴里。
随后,连夜敲开了一户平日里赶马车的人家,以重金作酬,请车夫送他回迷谷,当然,还有他藏在箱子里的孟寒初。
躲过那道夺命旨意就好了。
他不再磨蹭时间。
回到迷谷便会好起来的……他如是想着。
“停下!”有官兵呵止了车夫。
车夫不明所以地下了马车。
掀开车帘子的人,正是面庞如刀削,高大挺拔的元清渊。
元清渊嗅到了车里的血腥气儿。
“让本王瞧瞧,这是哪个可人儿要出城?”讥讽的笑在脸上绽开。
元清渊看见了苏翊,这张娃娃脸,怎能让人印象不深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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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真真是医者仁心,慈悲为怀,连这种该处以凌迟之刑的贼人都要包庇。”
苏翊拦下元清渊。
元清渊的眼尖,只一眼便发现了苏翊露在衣袖外的手腕上隐隐有了深红之色,“阁下竟以己身引渡剧毒。”
他鼓起掌来。
“不错。”
他的不错,或许和元清洄是一个道理,称不上好的,都叫不错。
“齐王殿下。”苏翊不卑不亢地行了一个礼。
“别,阁下这个礼本王当不起。”元清渊的手臂一横,没让这个礼真真正正地行完。
苏翊自是拦不住元清渊的。
孟寒初迷迷糊糊地睁了眼,“颍川……”
木箱子因为她的身子靠到一面上,倾倒了。
她挣扎着从木箱子里爬了出来。
念念不忘的人儿啊,居然是她想要夺了命的那个目标。
习武之时的她尚且不能打败了他,更何况是现在连剑都拿不起,且还满心爱着这个人的她呢。
“寒初。”元清渊戏谑地叫着她的名字,“不,应该称你为小师妹。”
他掸掸手指,刚才与苏翊有了接触,令他厌恶。他恶心这些匍匐在他脚下的蝼蚁。
元清渊笑起,像当年与孟寒初一同在师门之中习武时的浅淡,“小师妹,年少的事儿,还是尽数忘了吧,心里会好受些。”
“颍川……”她还是呢喃着,不愿相信摆在眼前的赤裸的现实。
“你非我良人。”元清渊手上浅浅的指甲在她的脸颊上打了一个圈,“忘了吧。”
“好。”孟寒初点头应了。
她贴身的匕首不知何时插进了自己的心窝处。
苏翊的脸色煞白。
无助感从心底腾起。
无论他做什么,最后都逃不过这个劫数。
他忽然了悟。
莫忘来时路,珍稀眼前人。
他又回到了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