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携来的阴霾。
“云姑娘。”一人欣喜地唤着,“是你吗?”
她眉梢带喜,毫不掩饰地表露着自己的愉悦。
暮涯吸吸鼻子,“我嗅到了云朵的味道。”
好灵敏的嗅觉……
她一切的伪装在暮涯这一吸溜的鼻子面前尽数褪去。
她不动声色地捏住了一根金针。
鹿贞没有跟在暮涯身边。云岫觉着奇怪,为什么要让一个瞎姑娘独自在大街上晃悠。
更奇怪的是,暮涯从不遮掩自己是外城人的身份,但沙城人从不为难她。难道世上的人对弱者都有着与生俱来的怜悯?把自己放在了高处,俯瞰这样一只可怜虫,像极了救世主……
暮涯指尖向着某处指,她柔声道:“你当时收了我的糕点,应是还带了一些在身上,我一闻便知是两个人之中的其中一个。而两个人不会一齐出现在某处,你脚步很轻,不会是走路带风能将地面踩出一道笔直痕迹的薛将军,还有……薛将军大抵上不会随身带那些甜糕。”
云岫一摸腰间。
她像蒙络一般,喜欢嚼些零嘴,因故带了合口味的糕点。但不曾想过,会因这些糕点暴露自己。
暮涯眨眨眼,眼中仿若有了光,当然,这是错觉。
很多时候,看见别人浑身是光,实则是自己眼中的光。
云岫觉着这一刹出现在暮涯身上的错觉才应该是一个少女应该有的灵动劲儿,若是她没有瞎……鹿贞那对水汪汪的如小鹿一般的眼会否比不上暮涯?
她叹了一口气,近来总爱想些有的没的。
“造物主为我单开了一处窗。”暮涯揶揄道。
金芒消失,云岫收好了细长的针。
面对一个嗅觉灵敏的瞎子,她有些无可奈何。
不由地赞了一句:“这扇窗开的恰到好处。”
“可无人想要这扇窗。”暮涯仍是笑着的,语气一如往常的轻轻柔柔。
是啊,没有人想要用收集光明的一对眸子换取一个嗅觉灵敏的鼻子。
暮涯也不想要,可是不得不接受。造物主待她已是不公平了,她若再抱怨,那么只会徒增烦恼,不如静下心来,爱上这一扇窗。
暮涯“看”向云岫垂下的手,“云姑娘刚才有些拘谨了。”
她没有直说云岫带着杀意,只是以“拘谨”二字来拨动眼前之人的心弦。
差一点就会被金针刺破喉咙的她,还是面带微笑地和云岫聊着天,与闲话家常的旧友无异。
闻说暮家双生子里的朗哥儿才是琴艺超绝,然而此情此景之下,云岫认为暮涯才应该是那个弹得一手好琴的人。
将无形的琴弦拨弄出一首引人入胜的曲儿,岂非比那弹着具象之弦的人技艺好上几分?
“嗖。”
掠起的光影,破了完整的暮色。
寻不到源头的箭矢狠狠地撞在了地面上。
云岫拉着暮涯往一旁闪避。
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暮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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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支箭矢的目标还不够明确。
“暮小姐,怎得一个人在街上?”云岫想要把暮涯这个可能是目标的人甩掉。如是暮涯在她手里有个三长两短,得罪了花朝暮家,可不是她所愿之事。
“我在沧陵县小住了些时日,我以步子量过多次,对每一条街还算是熟悉。”暮涯双颊上现了两个笑涡,“我知道云姑娘想起了鹿贞,她去凑热闹了。”
暮涯靠步子来认地,所以她的每每踏出的步子都极为规整,不会时远时近,倒算可靠。
“凑热闹……”再如何凑热闹也不应该让暮涯一人四处走动。
暮涯朝着一个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