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的一声没入了案几,再叹一口气。
三人各占一处,静静地等待更苦的黎明。
……
鸡鸣。
朝阳升起。
漫天的沙迷了眼。
燕南渝负手而立,冷眼睨着盘腿坐在树下,脑袋靠着树干打瞌睡的云岫。
她的身上,盖了一件玄青色外袍。
叶惊阑在天未亮之时便离开了。
如果一个人视线有温度的话,燕南渝的目光绝对被千年玄冰冷冻过的。云岫被这冷冰冰的目光给“冻”醒了。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两指拈着叶惊阑的外袍。若说她昨夜分不清梦境与现实,那么这件衣裳足够证明叶惊阑曾来过。
“早。”礼貌性地打招呼。
她吸溜着过了风的鼻子,不够通畅的感觉并不大好。
燕南渝只一眼,随后别开脸,“早。”
在简单洗漱之后,云岫拿了桌上的白面馒头便要往外走。
燕南渝的筷子尖和陶碗轻碰,发出清脆一声响。
“云姑娘。”
他鬼使神差地唤住了云岫。
“嗯?”云岫叼着馒头,鼻息之间带起一个音。
她就像一只小兽衔着自己的猎物,爪子往前伸,随时准备逃跑。
尽管这么形容……
有那么一点不合适。
可是看着这么一个不拘小节的姑娘,燕南渝有些发愣,还是称之为小兽叼馒头吧。
白白胖胖的馒头被云岫一把拿下,她咀嚼撕咬下的一大块面团子。
含糊不清地问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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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渝的手一颤,一双筷子落地,沾惹上了尘埃。
他弯下腰,拾起这一双筷子,搁在碗碟旁。
“无事。一路小心。”
……
她晃晃悠悠地到了沧陵县。
在她拐进沧陵县大街时,总觉身后有人跟着她。
云岫左转一圈,右逛一圈,来来回回在随缘赌坊外走了好几趟,趁着人多,她溜走了。
所谓一滴水落在木桌上,能被人看得格外清楚,而将它放进大海里,便不容易再找出这滴水了。
正是这个道理。
她将自己笼进了一个连帽的斗篷里。
当白色的目标消失时,所有人的眼光都会不自觉地找寻白色,而不会想到白色已经藏进了黑色里。
云岫想着,虞青莞有和她提及学习沙城本地话,她在到沙城之后发觉了这里的人的排外性,自己已是暗戳戳地学了个八九不离十,同沙城原住民日常交流应是不成问题,但还没能试过。
异族人新年,只有第一日是狂欢,之后几日虽还有人沉浸在过年的喜庆气氛里,但整座城基本上算是恢复了平静。
各类用作装点的花团及灯笼还未来得及换下,经过一夜的折腾,花团被踩踏得四分五裂,灯笼没有丝毫缺损,可是再度亮起时绝不会再有昨夜的热闹味儿。
而走街串巷的小贩和以往没什么两样,仍旧是挑担,摆摊,吆喝,卖货。
那些喝茶冲壳子砸吧嘴叭叭烟杆子的人换了好几批,每一批都带来了不一样的话题,不一样的话题里有着一样的津津乐道。
云岫在这种氛围中渐渐自我调节过来。
她淡定地剥着毛豆儿,试图把自己揉进整个案子里,设身处地地去思考一些问题。
她觉得,把虞青莞交到燕南渝手中不算上上策,可至少能护她周全。
也免去了她跟来的可能。
看了看日头,她结了茶钱,走到了城门边上。
“姑娘,出城作甚?”驻守城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