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我们这等平头百姓的贱命。云姑娘莫要说笑了。”
云岫轻蔑地笑起,“虞姑娘喜欢讲笑话,把青梅竹马的薛将军撇到一旁,反倒来拉着我这一条贱命的平头百姓,我是不是该想想,虞姑娘是在找个垫背的?或者是抓个人去到黄泉路上为你探路的?”
“云姑娘,我从未有过这意思。”虞青莞急忙解释道,生怕云岫有所误会。
云岫站到她身边,伞面刚好能罩住两个人。
“雨停后,你回锦衣巷吧,我去随缘赌坊看看。”
虞青莞咬牙摇头,“我不敢回去……”
“为何?”
“我家门上也曾被人贴过字。”虞青莞的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
其实她根本不用说出口了,话头递到这份上了,云岫再摸不清她的心思,那便是白活了这十多年。
虞青莞怕自己也会和赛沧陵一般身首异处。
云岫忽而想到一个要紧的问题:“我记得赌坊中有很多伙计,照你这样说来,赌坊只剩下了赛沧陵一个人?”
姑且把他当一个人吧,说“鬼”未免太过膈应了。
“是。”虞青莞努力回想着方才目睹的情形,想要把随缘赌坊里发生的事描述得再详尽一些,“我没看见赛掌事的任一伙计。”
人间蒸发了?
好生奇怪。
贝齿嗑在朱唇上,这是她在思考的惯常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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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没有一点眉目。
“曾停让你去拔什么草?”云岫问道。
“蛇草。”
虞青莞答的干脆利落。
云岫想到了曾停罐子里的毒蛇,他自称是随缘赌坊外的毒蛇,那种小人得志的小表情将他的心思暴露无遗。占了赛沧陵的便宜,曾停很开心,仅此而已。所以那不是曾停的谎话。
“别处没有?”蛇草随处可长,为何偏偏要随缘赌坊那里的。
酒罐子里的酒也放了很长一段时间,怎没见他拔草?
“曾停说,他的酒味淡了,要添一味,只有被他罐子里的蛇爬过的草才能提味。”虞青莞眉间微蹙,看样子在思考曾停的用意。
云岫平而缓地说着:“他倒是个麻烦的人。”
“他很少让别人帮忙。”虞青莞为他辩解。
她们在等雨停。
夏季的雨,来得快,去得快。在风雨还未尽数离去时,云岫漫不经心地问了一个事儿:“你很相信你的直觉?”
“是。”
“那你的直觉怎么没告诉你应该相信叶大人?”
虞青莞抿着唇,好一阵未答话。
或许她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将此事给揭过去。
“叶大人是陛下亲命的钦差,沙城一案不管结局如何,都会由他呈报给陛下。在定案之前,所有事宜皆是他一手操控。你找他是合情合理,找我才是不通情理。”
“我……”虞青莞叹惋道,“我原是想去拜会叶大人,但因了薛将军历来不喜叶大人,我不能明着去见叶大人。姑娘同叶大人交情匪浅,但望你能帮帮我。”
“这个答案看似有理有据,实则蹊跷异常。”
虞青莞也知晓她匆匆答出的话里满是漏洞,“我不瞒着你了。”
“我觉着你还会继续骗我。”
虞青莞稍有神采的眸子因为云岫的话,瞬时黯淡了下,“我怕我讲出真话来,你还是不信。”
“你不说,我怎么回答你我信还是不信?”
青瓦房上空余丝丝不肯断绝的雨水还在往下坠。
虞青莞闭了闭眼。
一如她唱曲儿时候的澄澈嗓音,“我知道你是谁,从见到你的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