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有人偷袭。”叶惊阑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挑不出毛病。
“之后你便很少喝酒。”
“喝多伤身。”他不以为意地答着,这是三岁孩童都知道的事。
“能让一个成天泡在酒坛子里的人几乎戒了酒,定是有重大变故。”她分析得头头是道。
只可惜叶惊阑不买账。
他悠悠地说道:“是,我准备养好自己这破败不堪的身体,择良辰吉日,迎姑娘过门,做我叶府的当家主母。”
“我不嫌命长。”敢在虎口拔牙,除非她活腻了。女帝心尖尖上挂着的人儿,由得她有非分之想?
“谁说嫁与我就一定命短。”
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云岫不禁错觉他还是那个胡乱打趣她的人,哪有什么心事,一切都是她臆想出来的。
不对,他的话将她带偏了。
“司空大人曾为叶大人物色了几位名门闺秀,不管大人见没见过,总会在不久之后缺胳膊少腿,被利器划花了脸,失了心智,还有丢了小命的……此般种种,难道不足以证明和叶大人有所牵扯的人皆会短命?”
“但你不同。”
“我也只是凡胎肉体而已,扛不住陛下的虎头刀。”
“你终是不同的,你命足够硬,不仅扛得住她的虎头刀,还能动了她半壁江山。”叶惊阑第一次举杯,“敬这一弯皎月,让我沉醉于姑娘的绝代风华之中。”
“云轻营,不足以撼动整个王朝。”她也是初次将云轻营摆在了明面上来讲,她本是不愿提及的。
叶惊阑兴致看似不大高,他将酒水当做了清水,抿一小口,润了润嗓子后说道:“在你身后还有纳兰一族。”
“久处一隅,许多人都被磨平了棱角。尚有野心之人,不愿让他人分了自己的碗中羹。如一盘散沙,怎么都变不成一座堡垒。”
“是吗?”他着实是兴致缺缺,说话像是随意地迎合。
“二叔是吏部尚书,盛京居,大不易,他和北疆王府仍旧保持着联系,为的是家主能给他撑腰,互利互惠罢了。家父虽为家主,但兵权并不在他手中,在女帝即位之前他便失了军营控制权,而我不过是仰赖着铁板一块的云轻营只认我一人,才勉强保住了兵权。四姑无颜,早年招了个夫婿入赘纳兰家,其子随纳兰一姓,算得上未雨绸缪,深谋远虑之人。”
“纳兰千漪是前任家主纳兰无衣之女,你是现任家主纳兰无心的嫡女……按理说除了她替你入京之外,不会有别的瓜葛。”叶惊阑眉头紧皱,云岫出北疆的原意是找寻妹妹的下落,实则她们只是堂姐妹,血脉联系没那么紧密。
云岫挑拣着下酒小菜,思虑片刻,答道:“虽不是同胞,但我自小承了挼蓝生母,也就是前任家主之妻的情,她将我视若己出,在我离开王府之前她待我是最好的。在她死前曾给我托书一封,教我代为照顾挼蓝,我回到王府时,挼蓝已有这么高了。”云岫用手比划了一下,她的嘴角噙着温柔而缱绻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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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千漪在盛京时有一个小字,唤作水儿。”
云岫剥着几颗煮毛豆,下午曾停在她眼前嚼毛豆时勾起了她的馋虫。
“本该是清水,但是害怕冲撞了皇子皇女们,所以在盛京才被唤成水儿。宋云漪曾在生子之前有一言‘此子小字便作清水罢,女儿家要柔若水,也当刚如水,在这浊世之间自留清白,男儿家若是入世,为文要持一颗清明之心,自口出的话语,自笔写下的文字皆有理有据,不恃宠而骄,不为利沉沦,为武则要怀有拳拳之心,如这水一般遇强则强,生生不息,伐乱党,平天下,还世人一片清平’。就这样,定了个小字。入族谱的名儿是我起的,是她用代我去到盛京做质子换来的。”一颗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