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敢问当年叶大人……”
云岫还没说完,那人一口答下:“十九。”
“挼蓝以身代我时,我仅金钗。”
女子十二称金钗之年。
握在他手中的杯子往外洒了几滴茶水,他正色道:“瞧你这般冷静沉着,我曾以为你快到半老之列,没想到你竟只有一半有余。”
云岫本是拐着弯地说他年纪大了,这人扭转乾坤的功夫使得是炉火纯青,竟转到了她身上说她半老徐娘,老气横秋。
“常言道三年一个坎,我与叶大人隔了两个大坎,还多上三成。”
“将军年少成名,十三岁驰骋沙城,建赫赫战功。我这等如搬仓之鼠,寄生之虫,整日坐吃山空,端个土碗到皇城内求帝王赏口饭吃的人,实在是比不得。”叶惊阑长叹一口气,摇摇头,“光长了岁数罢了。”
云岫知晓他在打趣自己,睨了他一眼,“叶大人对自己的剖析倒是头头是道。”
“自然。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我做不了那解疑答惑的智人,还做不得一个明白己身的俗人?”
“敢问当年提议让藩王送质子进京的,可是你这位俗人?”
“不予作答。”
他冷哼一声,拉过了软枕,躺平了身子。
云岫自顾自地斟满了茶水,抿一小口润了润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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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答,我便当你默认了。”她学着叶惊阑的语气,把原话奉还给他。
“让我来理理头绪。当年是叶大人上书提议藩王送质子进京,藩王质子分别是挼蓝、宫折柳、燕南渝。挼蓝在元十三的母妃宫中长大,二叔是吏部尚书,再怎么着也会照拂一下她;燕南渝年岁不小,且是男儿身,自是和盛京城中的公子哥儿们私交甚好,大可不必担心他;唯有宫折柳,这个无依无靠又心比天高的姑娘,怕是吃尽了苦头。”
他微微颔首,支起头斜躺着。
“她在千般万般苦果尝尽后,怨恨的不是兄长,而是舍弃她的西平王。再加之狗爷偶尔许些小恩小惠,或许是真心怜惜自家的这个妹妹,又或许是为了抹平她的不满。总之,狗爷从未缺席过她的成长。”
“说得很对。”
云岫沉吟半晌,总觉有一处疙瘩没解,但她还是接着往下说,“狗爷早在前几年便策划如何一举夺下西平王府,这次西平王监守自盗,正如打着瞌睡有人递上了一个枕头。明如月给了西平王扇坠子,想要嫁祸给我。然后狗爷转运了十万两军饷。期间有人追查,但船沉入大海,只能不了了之。”
而她,正好就碰上了狗爷转运军饷,差一点儿成了风浪下的亡灵。
“元清涧本是不知军饷在父子俩手中转来转去,他只是想来其中掺和一脚,顺手把你这个不出盛京城的人灭杀在扬城。我,又作为了一枚棋子,析墨很了解我,知道我会好奇,仅凭‘去到码头’四字便能令我生起兴趣,一旦我越狱,这场案子立马开始了拖、推。结,拖不了就推,推不了就尽快结案。”
“你怎么没想过析墨是利用你诓我去无名岛的?”
“我想,叶大人并非意气用事的少年郎。毕竟,饭吃得多了,再怎么都会稳重点。”
稳重……吃多了,长胖了,当然又稳又重。
叶惊阑往小窗下一滚,闭目小憩。
可云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说道:“他们以张榜寻人为由头,逼迫我出海。这是元清涧的意思。”
她下意识地把析墨撇开,叶惊阑却不以为然。
“你怎知不是析墨出的馊主意?”他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自欺欺人。
云岫的指尖叩击在桌上,带起有节律的响声,“一份关系的维持在于——你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