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素来喜欢微笑待人的析墨也敛起了笑意,那摘花编环的小姑娘仿佛还在他眼前蹦跳,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已经习惯了她随时随地的发问,时不时地冒出几句带傻气的话。那般鲜活的生命,逝去了。
世事难料。
晋南笙将樱之的小小躯体在地上放平。
她拾起断掉的花环,再度扭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拾起那颗晶石,扯起衣袖擦拭干净,郑重地挂在了花环上。
她颤抖的双手暴露了她的内心。
她解散了樱之的长发,重新为樱之编了辫儿,编得那么慢,那么的认真。
“咱们樱之啊,娇俏可人,过些年阿姊就给你找个英俊的少年郎……”
“你喜欢扬城吗?”
“你不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她顿了顿,做了个决定,沙哑着声音说道:“我们去扬城买一处院子吧,你要是想回岛上去,那我们便去码头坐大船,叫青哥儿送我们一程……”
“青哥儿说……青哥儿说……”
她止不住的哽咽,再也没能将话抖落个清楚。
云岫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她将手中的剑用锦帕擦净了血痕之后收回剑鞘。她不敢迈开步子走过去,她害怕自己会像晋南笙一般泣不成声,差一点儿便接不上气息。
晋南笙手中的辫子编好了。
她匍匐在地面,用额头蹭了蹭樱之的小脸儿。
“你说这是自由,那我希望,你是真的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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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望天空,云端会否有唱歌的神,会否有无数得到神的救赎的亡灵,会否有数以千计的白色羽毛漂浮?
樱之的夏衫还没准备,晋南笙叹口气,捉起樱之的手腕子,她不得不认了这眼下的现实,樱之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狗爷把宫折柳拎了回来,狠狠地掼在地上。
宫折柳捂着肿得老高的半边脸,咧嘴笑起,“哟呵,狗剩儿,长本事了,会打女人了。”
“宫二,这可是你亲妹妹!”西平王怒道,他觉得生养的儿子越长大越不省心,不要求他做一个君子,至少要做到对待亲人以宽容,仁义。
然而狗爷指着宫折柳,怒气比西平王更盛,“你好好瞧瞧你养的什么女儿,竟有如此蛇蝎心肠。”
宫折柳以无所谓的态度耸耸肩,“俗话不是说:美人如蛇蝎吗?”
不知该夸她没心没肺还是应该夸一句直爽洒脱。
宫折柳舔舔发干的嘴皮,今日发生的事太多了,她连水都没喝上一口,这样的快节奏实在是太令人振奋了。
西平王大抵上也想清楚了,他作为豺狼一窝窝里的老狼,看到眼前的一幕幕,只需脑筋一转便获悉了所有。
拿弓之人确实是明如月不错,但明如月的目标不是晋南笙,而是西平王。
这是明如月的报复,若是给她一个与西平王同归于尽的机会,她会立马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然而她死了,死得不明不白,其实也算不得不明不白,只是没能死得其所,平白无故背了黑锅。
让她背黑锅的人,正是在箭射出时动了她准心的宫折柳。
宫折柳本就在她不远处,趁着明如月用尽全力拉动弓弦,一心瞄准西平王,她的手控住了重弓,将箭尖指向了晋南笙,后松了明如月拉弓弦的手,箭射出。
宫折柳眨巴眨巴眼,歪着脑袋,说道:“怎么了?失望了?为没能实现人生第三个愿望而感到难受?”
人生三愿望:升官发财死配偶。
“要不,你借我一把匕首?反正我的手也脏了,不在乎多一条人命。”宫折柳意有所指,狗爷冷眼俯视她,不言。
“你和我骨子里流的血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