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无恨示意叶惊阑解了他的禁制,不然他没办法施展他的换脸功夫。
千面郎君之前在江湖上的风评一向不好,叶惊阑为避免此人使诈,在他的胁下插入两枚银针。
当针全部没入他的皮肉中,叶惊阑扬手解了穴上压制。
“此为静心除欲的神针,切莫逆流周身经脉,否则将会爆体而亡。”叶惊阑的指腹在他脖子下抹过,“或者我为了制住走火入魔的你失了手……”
司马无恨连连点头,答道:“省的,省的。”
什么静心除欲的神针,说到底就是威胁生命的物事,便于叶惊阑掌控罢了。
司马无恨背过身去,又是一次换脸。
这张脸放进涌动的人潮中比之路人甲还普通。
“我去买一身衣服。”司马无恨指指挑着箩的小贩,他的“买衣服”应该是“换衣服”,以穿着在身的好布料换取他人身上的粗衫子。
赔本买卖,有人愿意亏,就有人愿意赚。
云岫觉得司马无恨很是机灵,善于隐藏自己,在为自己造身份的时候都面面俱到。他亲自去“买衣服”也是为了与小贩打上交道,更好的模仿。
待司马无恨准备就绪后,三人弃了马一道往前走去。
堵了很长一段路,他们路过了很多等在路旁的行路人。
在一处垭口。
满目疮痍。
燃烧后只剩摇摇欲坠的车架的马车,遍地横陈的不肯瞑目的焦尸。
还有一人立在垭口左瞧右看。
云岫冷静地在尸骨堆里翻找,祈祷不会在其中发现一具小人儿。
每看过一个人,心中的希望便大上几分。
只要人还活着,一切都来得及。
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
是蒙络躲在已成黑炭的马车框架后低声啜泣。
她捏着一块刀枪不入,水火不可伤的藤甲哭得两眼红肿。
云岫走近,看这情形,她大概能将所发生的事猜个七八分准确。
蒙络把护甲给了樱之,护甲留在了现场,人没了。
只好软声安慰道:“事未成定局之前,凡事都有个万一。”
蒙络拉过衣袖,横抹眼泪花儿,再擤上一把鼻涕,小嘴儿一翘,“谁准你来看我笑话的。”
她飞快地起身,拍拍刚才盘坐在地面沾染上的污物,而后一溜烟地跑向叶惊阑。
垭口处的人迎上来,瞪着双眼辨别了一番蒙络头上的辫子是真是假,给他交待事情的人再三嘱咐一定要把信交给一个满头花辫子的小姑娘。
他礼貌地询问道:“敢问这位小姑娘可是叫蒙络?”
“正是。”
那人从袖袋中摸出一张不知从何处撕下的不规整的纸页,交到蒙络掌中,他撂下一句:“我只不过是一个人传信的人,命我在此等你的那位公子说你想知道的所有都在信中。”
他的话打消了蒙络拦下他的想法。
云岫听得这句,心中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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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络犹豫了一会儿,用擦汗的帕子包住信纸一角,眼睛一闭,别开脑袋,打开了这张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纸页。
没有她担心的暗器伤人,更没有迷眼的烟雾粉末。
字迹很是秀雅,人道是字如其人,看来写下纸条的人定是长得不差。
行在路上的析墨打了个喷嚏,他的手轻点在鼻翼上,笑道:“是谁在思念我。”
无人应,也无人知。
蒙络念着信上的话:“小晋姑娘与我交谈甚欢,一时间难舍难分。我们决定到云殊城恭候阁下的大驾光临。”
小晋姑娘代指樱之。
“与他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