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我还找什么小娇娘,找你便成了。”元清涧的手不安分地在析墨脸上掐了一把,他向来是便宜占尽,买肉还得让摊贩饶他一锅油的那一种人,“此间事了,你跟我回山南,做我的小娘子,保管你吃香喝辣,忘却尘世间烦恼。”
“我细细想来,先帝在时,王爷就有三位如花似玉的美娇娘日日夜夜守候着,空虚寂寞是他人的,霁王府里只有无尽的逍遥快活。当今圣上即位后,国丧刚了,王爷又纳了七八名美人儿,府中好不热闹,都开始学着宫中那套绿头牌的规矩,只为了更好地伺候王爷寝眠之事。热闹向来都是你们的,我偏好一处清静之地,恐怕不能遂了王爷的意。”
析墨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将他的脸从钳制得很紧的手里解脱了出来,他不是女人,就算是女人也不会想不开去了霁王府,怜香惜玉的如意郎君铁定是盼不来了,说不准还随时品到他的十八般武艺呼在身体各处的痛苦。
“那可不一样,你若要去了,你就是我的正房,霁王妃。”
“多谢王爷美意,我心领了,待我来世真是个女儿身,再嫁你也不迟。”
元清涧仰天大笑,讥嘲道:“我这一生恶贯满盈,阿鼻地狱等着我去呢,如果有希望得以往生,我必定投的是畜生道。想必你到时不会和我一样成了牛马,怎会有机会嫁我。”
“王爷未免太过于自知了。知人者智,自知者明,王爷是有大智慧的人啊!如若先帝还在,知悉王爷的识人之法,这江山社稷岂会给了别人,最后在山南做个无欲无求的教书先生就不会是王爷啊。”
“你……”
元清涧没有想过析墨会直截了当地接了他的话,都不同他打一轮太极,最后委婉地折中互相赞美几句作罢。这人踩了他的痛处。
他曾以为析墨是个好相与的人,比起叶惊阑要温柔些,心胸开阔,逢人带笑。
完全没料到这人一点都不好拿捏,借力打力这一招他用得很是顺手。
元清涧觉着自己像活吞了一只苍蝇,哽在喉头,吐不出,咽不下,膈应得慌。
“再不快些,赶不上叶大人的那一杯远行酒了。”析墨瞥一眼哆哆嗦嗦套外袍的女子,晨间寒湿,她只罩了一件纱衣,自然是会冷的。
“是极。”元清涧松了一口气,析墨主动岔开话题,他乐意接下这个话茬子,以免让自己太过难堪。
“大官人……”松松垮垮的外衣半露着香肩,她搭上元清涧的手臂,娇嗔着,“奴家还没能睡醒呢,就为了给大官人披衣御寒,一大早便忙碌不已……”
她想问问这个有权有财的大官人今晚还来她这里歇脚否。
元清涧的笑里带了三分阴毒,他慢慢地将字嚼清楚了,说道:“想来是本王昨晚未将你伺候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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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可真好,还惦记着奴家感受如何。”
指尖有意无意地滑过元清涧的手背。
这样的撩拨……
析墨只浅浅一笑。
下一瞬。
元清涧掌心里躺着的是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胸口处的缺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
元清涧的手与视线平齐,短暂的闭眼深呼吸。
头微侧,似听他人讲话。
“我听见风儿告诉我,你的感受还不错。”
瞪大了双眼倒在花丛中的无名女子,此生再没主动介绍自己姓名的时机,更不会回答她的真实感受。
元清涧伸出手,鲜红血珠子顺着他的指缝滴落下,润湿了还没能褪去晨间稀薄露水的青石板小路的苔藓。
一滴,两滴。
“扶疏,你说,女人的心,怎么都长得一样?”
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