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一个很美好的字眼。
每个人都有曾经,而每个人的曾经都有那么一些痛苦的,极少数人的曾经伴随着痛苦和喜悦的纠缠。
秦汐也并不例外。
她活了多久了?
她不记得。
她只知道,曾经这间屋子也有一位男主人,可后来,他选择了离开。
就那样,痛快地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出现。
那件事她以为已经过去很久了,自己会轻易地忘记,可是她想错了,她没有忘,反而一踏进这间屋子便再一次想起来。
这么多年,她最恐惧的便是待在这里,守着这个拥有许多和那个人回忆的地方。
而如今,她回来了,可还是会忍不住的心疼,胸口沉闷。
人类的灾难吗?
秦汐看着外面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人,她不知道这一场灾难从何而起,却有些好奇,那些沉睡的灵魂如果知道现在这个状况,是不是会后悔,没有做一个好人,是不是会后悔曾经对别人的伤害。
秦汐的目光忽然间变得冷漠,却又充满了悲伤。
他是不是就在这些人之中,又或者是不是看着这满目疮痍的一切,有没有一些后悔?
可想可想,秦汐觉得,大概是不会的吧。
然而下一瞬秦汐忽然间转过身,看着旁边的人,蹙起眉头,随即放松了警惕,
“你活的可够久的。”
当然,出现在秦汐眼前的不是她方才想的那人,而是一位在这世上游荡了许久的女子。
女子笑了笑,“秦小姐还记得。”
秦汐撇了撇嘴角,“宋冉啊,松山派的那个,我当然记得。”
————
“日上三竿了,掌门,再不起子冉姐就要回来了。”
时值盛夏,日头当空,松山派的四时院中的主室中,清秀的小厮容止手里搭着干净洁白的毛巾站在床边。
话音刚落,原本笼罩的严丝合缝的床幔中伸出来一只手,紧接着将床幔向左一拉,容止配合的将右边的床幔拉开。
“宋子冉不是去山下了吗?”
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强支着眼皮,明显就是没睡醒的年轻人却是再也不敢躺下。
至于不敢躺下的原因……容止心知肚明,看了一眼睡眼惺忪的楚瑜,装模作样的回道,
“哦,子冉姐一大早就下山了,一盏茶的功夫前,门人说子冉姐正在回山的路上。”
“……”
“唰”的一下,楚瑜的睡意一下子就散了,以最快的速度穿好鞋子和衣服,清水洁面一气呵成。
“你怎么不早说?”
“哎……”容止站在原地,怀抱着楚掌门扔给他的手巾,目送着他健步如飞的背影……
容止无语望天,我早叫你,你也得起才算啊。
————
后山清风湖畔的树林边
盘坐在地上,一手拄着下巴,容止看向正在长亭中打坐的书生。
楚瑜,正是他们松山派的现任“太虚”掌门。
至于‘太虚’一词的由来,大概是在半年前吧,楚掌门刚刚上任就晕倒了,请来的大夫被门人收买,直接给掌门补了一颗东北人参。
可想而知,自那以后楚掌门连续发热一个月,‘太虚’一词便受武林人士一致推崇落在了楚瑜的身上。
可容止瞅着,自家掌门完全不在乎这个,反倒是宋师姐,前掌门的女儿义愤填膺的,一心想要帮掌门洗脱这个绰号。
这不,每天晨起打坐是必备项目之一。
可是……容止抬头看着天空中高高挂起的太阳,有些刺眼,低下了头,看向长亭中的楚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