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火没灭，应该是付二姑一直有过来加煤炭。

家里也不脏，但付颖还是扫了地，大致擦了一下，叫付哲拖地。然后趁着还有点太阳，赶紧把被子扔洗衣机洗了，自己则里里外外洗了一遍，那个头发已经是三天的油了。

付颖洗完让付哲也提水洗，付哲说等晚上，付颖不允许，推他回他房间去洗澡。现在昼夜温差大，付哲又不肯洗热水的，真的很容易感冒。

被子洗了一轮，衣服洗了一轮，在换水的时候，付二姑过来了。

“你们刚刚回到家？”

“对，刚到一会，趁现在把被子洗了晒一晒。”付颖回答她。

“你现在洗太晚了啊，明天早上洗，白天干刚好啊。”付二姑说她。

“今晚干不了也没事，我明天再晒一天，今晚随便铺点睡就行。”

付二姑看她已经快洗完了，也没再说这个，转问别的，

“你妈呢，又去谁家玩了吗，怎么没看到她？”

“她还在赵家屯我舅家，我们国庆作业多，我跟她说我和付哲先回家写作业了。特别是我们班，七天假期，我们的作业天天写都写不完，这已经浪费了三天，我再不写不行了。”

付颖不知道付二姑会不会闹什么幺蛾子，或者再让她去帮忙种地什么的，先把作业说得很多，自己在全天不出门的学习，那她应该不能再找自己了吧。

付二姑没说要不要找她做事，但是她在骂付妈，

“这个懒货，就知道玩玩玩，怎么能让你和付哲两个小孩子自己坐车回来呢！也不怕被人贩子卖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付颖想说她懂保护自己的，但是付二姑自来和付妈不太和，付颖也不好掺和，付二姑骂付妈，是常有的事。

儿媳妇和小姑子本来就是天生不太对付的，加上付二姑一直看不惯付妈好吃懒做还爱打麻将，不就是一直针锋相对嘛。

更绝杀的是，付二姑一直记恨付妈，不是记恨付妈对她做什么事，而且记恨付妈在付奶奶去世的时候不肯回来，连出殡都没回来，更别说其他时候了，付二姑一直记着呢。

但是据付颖的了解，情况还是有点复杂的。

那两年付奶奶身体不好，又要求修房子，家里欠了一堆钱。付妈就急着出去打工赚钱还债，一开始付奶奶不让出门，特别是不让付爸出门。

农村没有别的赚钱方式，付家没有家底，没有背景，没有出路。

付爸付妈硬着头皮出去打了半年工，付奶奶说身体很不好了，要付爸回来见最后一面。两人赶回来，付奶奶的情况又没有很严重了，又出去了。

后来付奶奶又病重，付妈自己先回来照顾付奶奶了，但是付奶奶没那么开心，她想看到的是儿子。

付颖还记得那一次，付妈是下午到家的，她突然看到付妈还很开心。但其实回想起来，付妈本就晕车，一路赶回来，当时她整个人精神不好，面色苍白，缓了好久才正常点。

应付奶奶的要求，付爸不得已也回来了，一直到过完年，付妈决定再出去打工。一般出门都是过了初八，本地有句俗语，七不出门，八不归家。

但是付颖很记得，还在正月，应该是元宵过没几天，付妈已经跟老乡一起出去打工了。正月底就是种土豆了，当时付爸带着他们几个在大坟地，付爸挖沟，付颖和付哲放土豆，付玉则负责放肥。就在那块地种了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亲戚跑过来喊他们，说付奶奶不行了，让付爸赶紧回去。

后来的过程，付颖不记得了。不知道是大脑对伤心事件的自动遗忘，还是时隔太多年记不清，付颖其实是不知道付妈没有回来的。

有一年过年，付颖去帮付二姑煮豆腐，付二姑跟她聊天，聊着聊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