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了,十一号。”佩图拉博毫无表情地打断了他。
也许其他人的确不知道帝皇的计划,但那是因为这则计划的危险性。即使是让佩图拉博来做出抉择,他也不会将利用暴君星力量的筹谋透露给必要之外的人。
莫尔斯向他做了一个小小的手势,微不足道,但给出了足够的暗示:继续聊,我需要时间。
“战帅啊,我不要他的性命,我只是确保荷鲁斯·卢佩卡尔不会坐上你如今的位置,”三头蛇说,它的尾尖浸回亚空间内,“他忠诚于你们的帝皇,完全忠诚,不可动摇——还有十七号,他更加疯狂,好在他没有加冕的希望。”
“你在侮辱帝皇的同时,也侮辱了我的忠诚。”
“我该为此抱歉吗?你们只是不知道他的计划……”
“而尔达将它告诉了你。”
三头蛇在震惊中猛烈地翻腾着,蛇身抽在莫尔斯的金色光盾外层,一阵撕裂的破碎声如大雨倾盆,水晶碎屑如雪片扬起。
佩图拉博大喊道:“唯有对等的力量能相互对抗,此等法则何人不知!”
“你们知道的比我以为的更多,”三头蛇的翻卷停止了,以便替原体说出他的话,而碎屑仍然在不断向宇宙深处坠落。
“如果——你们已经知道了那颗梦魇太阳意味着的一切,而你们依然为他效劳……那么我还能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呢?但是,如果我们所有人都是如此……”
他讽刺地低声说,而三头蛇中央的头咧开嘴,几乎是模仿了一个人类的微笑。
“尔达说过,”他说,那声音不仅是喘息,而是发抖,其中一半源自不敢置信的惊讶,另一半则源自于自嘲的冷漠:“她说:假如你们知道被他隐瞒的真相,你们将感到比她更深的背叛。”
莫尔斯难得开口:“她用自己来低估其他人——”
“她总是犯错——”三头蛇说,他与莫尔斯的声音重合在一起,这让巨蛇的移动停止了。
“你知道她会犯错,你仍然为她犯下罪恶。”佩图拉博怀疑地反问,再度不经意地与莫尔斯对视,工匠微微点头。
“就像你们为帝皇而杀戮。”十一号兴致寥寥。“承担着降生时被赋予的职责,扮演一把好的工具。”
“但不包括对兄弟下死手。”佩图拉博说,开始怀疑鲁斯当年与十一号初遇的情况,他记得是黎曼·鲁斯最初汇报了十一号的行踪。
“我的确伤害了你的兄弟,你要斥责我,那你就做吧。”
“不止如此。”
“你要用杀戮的数量论罪,我杀死的人不及大远征中一个最微小的零头——死亡和毁灭是它诞生的根基,你们之中最仁慈的人,都有意地饲养着它,何况洛嘉·奥瑞利安也在你们之中……”
“我要问的是:你又用谁的血饲养出一条吞噬星辰的混沌巨蛇!”
金色文字组成的巨盾在刹那间消失,而后骤然放射出链状的线绳,结成一张硕大的网,将水晶蛇紧紧捆缚在内。
三头蛇在网中不断挣扎,剧烈地扭动着它那晶莹剔透的身体,试图挣脱这束缚。而莫尔斯所准备的咒言网罗则坚韧不可摧毁,不断向内收拢,水晶的蛇身喀啦啦地断裂,声响令人悚然。
巨蛇即刻开始蜕皮,以极快的速度褪去旧壳,希望借此逃脱,而金色的网并未松懈,反而越收越紧,莫尔斯神情冷峻,他的黑袍边缘已经被分解成文字织的金色细线,在非物质的领域中折跃扩展。
很快,水晶蛇第二次蜕皮,它意图挣断巨网,或从缝隙中逃离,但所有的努力都无从生效。
佩图拉博注意到莫尔斯的脸上忽而划过一阵诧异,工匠迅速更换了一些符文,在其中添加更多的附加作用,而他越是这样做,那份诧异就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