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烛灯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黑暗中钱不凡睁开眼睛,顺着香味寻找来处。
他的视线落到了隔壁床上,“孙…孙喆,你睡了吗?”
对面无人应声,钱不凡下床,一点一点的挪过去,味道却是越来越浓郁。
他咽了口唾沫,深呼吸平复自己心情,按捺着内心的恐惧一把掀开被子。
钱不凡举着重新点燃的烛灯看清楚了面前的情景,铛的一声,烛灯脱手掉到地上,在这干燥环境下火苗将地面点燃。
床上躺着的正是孙喆,他全身发红衣物上沾染着黑色的灰尘,就像是被烤过一样。他整个人已经熟透了,双眼直勾勾的瞪着钱不凡,就像那只老鼠一样!
钱不凡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想要离开这里,可门却怎么也打不开,窗户也被密封着断绝了他逃生的路。
火焰顺着房间的边缘燃烧着,逐渐往中间靠拢。
吱吱吱!吱吱!
一群老鼠从火里跑了出来,从他的脚上爬满全身,尖锐的牙齿啃食着他的血肉。钱不凡手忙脚乱的往下拍打着老鼠,但也架不住老鼠的数量太多。
老鼠啃食的速度很快,已经咬到他的骨头,他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着,最后狠心咬着牙滚入火里,钱不凡惨叫着,火势扩大,整间房都被熊熊大火充满。
奇怪的是,任房间里浓烟滚滚惨叫连连,外面却是一点也没被影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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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安感觉自己像是在某个人身体里一样,面前站着几群人,手放在自己的武器上,保持戒备。领头之人拔出剑指着他,“再往前一步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身后有人喊道:“师弟,不要做傻事!”那人拽住了自己袖子,苦口婆心的想要劝阻他。
时安“他”面无表情一个一个的拨开他的手指,目视前方轻声道:“师兄,我原本以为你是除了他最了解我的人。”
师兄沉默片刻,问:“一定要这样吗?哪怕你今后会被……”
“时安”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道:“我愿意,亦无悔!”
师兄退后几步不再阻拦,“时安”则是提着一把剑杀上了山门。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剑光闪过,血肉横飞……
当时安透过似水面一样模糊的画面看清楚那把剑时猛地惊醒,是寒剑!
时安坐起来,大口喘着气,额间挂满了细小的汗滴。他微微合上眼,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有这种感受,时安自嘲的笑笑,这算是什么,紧张?害怕吗?
当他看到一旁还在熟睡的郁嵘,有些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无论那是梦也好,是自己的过去也罢,如今能够有一人陪伴在自己左右这便足够了。
时安重新躺下,双手相插枕在脑后,视线再次向左边暼去,虽然这人有时候挺烦人的……不对,感觉好像忘了点什么东西?想着想着,时安再次睡了过去。
原本在睡觉的郁嵘睁开了眼,眼神却是无比的清醒,他从来不会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里睡死,这是他的习惯。
郁嵘帮时安将被子盖好,时安在被碰到的一瞬间眉头一皱,郁嵘附身在他的耳边小声说,“是我,睡吧。”
或许连时安都不知道,自己对郁嵘的信任程度远远超过一个朋友该有的,信任逐渐转化变质成了依赖。
郁嵘坐在一旁托着脸静静地看着,他记得时安曾经偶然提起过自他有记忆起就待在极限轮回里,但根据他这些年的调查来看,这里的玩家都是在人间死后才来到这里的。
只有他们两个是个意外,之前他本以为自己是忘记了曾经的记忆,但每次柳舟南跟他说起人间的生活他都觉得既熟悉又陌生。就好像在那里待过但待的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