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成人形的小傻子,就用那样完全畸形的四肢支撑身体,咬着笔在信封上写字,她甚至已经没有手指了,也不能站起来,稍微一俯身就像一摊肉。”
“我们当时有人推演过她是怎样写字的:跪趴在地上,肩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嘴巴紧紧咬住自己铅笔,不断飞快地调整自己的身体,才能写字。”
“就像是玩杂技的要求。”楚斩雨设想了一下那个场景,他的内心就已经开始一抽一抽的疼痛。
“当时我们所有人都看了这张信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字真难看,可是一想到那个傻姑娘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写的……我们当时都很难受,很多人还哭了,战争年代的情绪是一点就着的,更何况我们一直把她当成怪物,怪物怎么会有这样真挚稚拙的文字呢?可是写下这封信的,就是那个被我们厌恶的怪物啊,我们才想起,她曾也是个正常的人啊。”
“她的言语之间是那样真挚的感谢,可是我们并没有她想的那样高尚,我们大多数人是不愿意的,私底下也有给她取难听的外号……我们那时候都真想给自己两巴掌,可是再怎么打自己,那个小姑娘也回不来了。”
薇儿拍了拍莎朵的肩膀:“伦斯姐姐,不难过。”
莎朵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膝盖处的衣服面料已经被泪水浸湿成深色。
“你们按照条例和人类天德照顾她是正常的,害怕恐怖的外形而心生畏惧,也是人之常情,你不必过于介怀。”楚斩雨说:“强求自己克服人类本能是很残忍的事情。”
“其实我知道的,她那个样子,已经无力回天了,只能等着死。但是我想,如果可以重来的话,就算我什么也改变不了,至少让她在生命的最后,可以感受到一些温暖吧。”
莎朵摩挲着手中的棒棒糖:“哪怕是给她一个棒棒糖呢,虽然……那时的她应该已经尝不到味道了。”
无法追忆了,已经过去了太多年;战争年代,生离死别实属家常便饭,习惯了牺牲的味道的自己,在看到眼前这个美艳的少女时,总会联想起当年那个变成怪物的女孩,在生命里最后一段时光,拼着命,吊着一口气,留下她对这个世界的感谢。
如果当年那个小女孩还在,估计和眼前这个金发蓝眼的少女也是一般年纪吧。
“所以,从那时我就告诫我自己,绝对不能忘记这个姑娘。”莎朵看着他,眼神忽然又变得坚定起来:“我是为了军人的使命而战,军人的使命就是保护我们爱的人,保护爱我们的人,让世界上的悲剧能少一点是一点,哪怕是献出自己的生命。”
说完,莎朵发现周围的人们都把目光投向她,目光里都写着一排字:“这货中二病犯了吧。”
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刚刚说话忘了注意分贝了……
莎朵有些尴尬地低下头。
“说的不错。”楚斩雨的眼中分明闪烁着非常欣赏的光芒,要不是这会人多,看他的神情,可能都要站起来鼓掌喝彩了。
“唉,这其实也只是我的一个理想罢了。”莎朵叹了口气,拆开棒棒糖包装,把糖塞进嘴里:“谢谢可爱的薇儿。”
“如果每个人都有这个理想,该多好。”楚斩雨忽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知道为什么那个女孩子会变成那样吗?”
莎朵含着糖,对这个问题感到很奇怪:“归根结底,是因为序神带来的二度异潮,这次异潮比起一度异潮,强了许多,但是个中缘由,我们目前还不清楚。”
“你对序神怎么看。”楚斩雨问了一个让莎朵更费解的问题。
莎朵怀疑这个故事对楚斩雨的触动比她想的要大:“当然是讨厌了,还能是怎么看的。”
楚斩雨沉默不语。
“虽然序神出现的时间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