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哥哥,什么是喜欢呢?”
“喜欢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做喜欢做的事情。”
“就像我们这样一起看月亮吗?”
“是的。”二人一问一答,时不时相视而笑,默契十足。一个因为心意得到确认而感到安心,一个因为心意被接受而感到欣喜。
正所谓是河汉盈盈,圆月眀宵,佳人才子夜,情意绵绵心。
芸香拿着凳子,抱着毯子,再次上楼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虞槿紧挨着素楝站着,素楝的头微微倚在虞槿靠过来的身子上。素楝身披着新的淡绿外袍,在夜色下有一种暗淡的温柔,而站着的那人,身材颀长,一身黑衣,夜风微微摇动着他的衣襟,在这样的夜晚显得神秘而又高贵。月光给这两个人洒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远远看去他们好像在微微发光。在这没有星星的夜晚,二人一问一答,温馨和睦,连这夜空中的风也仿佛是微甜的。
芸香默默地看着,心想,到底什么是喜欢?也许喜欢就是要说出来,像他们一样。喜欢就是心意相同,喜欢就是不问过往将来,不纠结不误会……她常常偷偷地在风波处听他们唱曲演戏,上演最多的就是那人间情爱。好多故事都是讲天上的神仙思凡,喜欢上人间的女子;也有林间的妖兽,喜欢上人间的书生。她虽然也会为故事的凄美或圆满而感怀,但是总觉得不合常理。做个仙人不好吗?多少人想成仙?要不然怎么会有这饕餮山?做个妖怪也很好啊,自由自在,为何要为了一个凡人受尽委屈遭尽白眼?
直到今日,她才明白这是为何。如果她是神仙,她也会不顾一切跟医圣一样,喜欢上这个叫素楝的女孩。如果她是素楝,她也会情不自禁喜欢上这个内外兼修的医圣虞槿。可是,她突然有些替二人担心,且不说这大公子、三公子能否放过这二人,虞槿是氓山的医圣,自然早已成仙。只是这素楝小姐,看起来却似乎是位民间女子,早在素楝从那绳梯处进入万蜃楼时她便看出来了,可他们二人恐怕从未想过此事吧。要是有人能废掉这个规矩就好了,这样就没有那么多人一心想着成仙,也没有那么多精怪一心想修炼成人了。如果那样,这饕餮山也就不存在了吧……
素楝看着远处的荷塘,红艳艳的一片,那颜色跟之前见过的荷花很不一样,这夜色也掩盖不了那颜色的鲜艳,远远望去一片殷红,幸好荷叶极盛,趁着月色微微透着些暗绿,这才没有显得那么诡异。
“瑾哥哥,你知道吗,这片荷塘是华琮为菡姐姐种的。”素楝虽然不喜欢华琮,但是他曾以刘秀才的身份出现过在她面前,她实在无法彻底厌恶。吴菡到底还是没有跟她讲真正的刘炽是怎样死的,而且她亲眼见这个人害死了秀娘,真相对于素楝来说未免太过残酷。
“你觉得这花好看吗?”虞槿觉得这花比清晨看起来更红了。
“其实刚刚我不愿意走近,就是因为我有些害怕这一池红色。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素楝问虞槿。
“是有些奇怪,你来这里今天是第一次看到吧。我到这里也不过两天,这花眼看着从从粉色已经变成了鲜红,感觉很不正常。之前师傅让我读过《草木集》,上面倒是有写,‘天芙蕖日艳,月晦,入药,’但也只是寥寥数语,未曾说明是入什么药,治什么病。”虞槿跟素楝细细解释道,其实他早些时候已经觉得这花不对。
“你们都别猜了,我知道。”芸香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把这凳子和毯子送过去。她将凳子放到虞槿面前,从没有如此恭敬,“医圣,你可要一直对我们小姐好。”她弯腰的一瞬压低嗓子跟虞槿说。虞槿一愣,随即笑了,心道原来如此,刚刚还纳闷这小丫头怎么变得如此顺从。
“我听管事儿的田大叔讲,这荷花可不是一般品种。这可是天上来的。”芸香转头看向素楝,压低了声音,用手指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