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将天空分成不规则的一寸一寸,灯火衬着那漆黑如墨的夜色,有种别致而优雅的美感。
房间里一阵阵腐败潮湿的空气里飘散着霉味,兄妹俩一左一右的,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被随意丢在地上。
“黎晗,在杀我这件事上,你可真是一条路走到底啊。”
“应该的,应该的。”
话音才落下,忽然一盆水迎面而来,直从黎昀的头顶浇了下去,透心凉心飞扬。
他坐着的沙发都被打湿了,晕出一片水渍。
一道道水渍划过脸颊,黎昀吐出一口水,看向前面那个提溜着个水桶的人,郑重其事地问他:
“我说大哥,我又没昏过去,你这盆水是想起到什么作用?”
那个绑匪用手挠了挠头,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我看电视里都那么演的,我就显得咱这绑架比较正规一点。”
黎昀叹了口气,甩甩脸上的水珠,告诉他:“以后少看点电视。”
“哦,谢谢……”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是绑匪啊,他们是人质啊,顿时拿出了气势,“少他么废话!坐好了!”
黎昀可听话地坐直了身体。
这时黎晗哼哧哼哧的站起来,坐到他旁边来了:“我说二位,都是人质,凭什么给他放沙发上给我放地上啊?”
另一个绑匪似乎是有点为难地对他们开口,一字一句的,回答得非常清楚:
“刚有条土狗在上面尿了。”
话音落下的时候,整间厂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爆发出兄妹俩尖锐的爆鸣:
“啊!!!!”
“咦惹~”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朝同一个方向扑了过去,直接倒地上也不要再坐那儿了。
这俩绑匪一人扯出一道得逞的笑,其中一个说:“黎总说了,黎家大少爷有很重的洁癖,所以想恶心你。”
确实是恶心得不轻的黎昀:……
强忍着反胃,被绑在身后的手,都忍不住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好好好,黎跃之,你这么玩儿是吧。”
“少废话!黎总要黎砚之的下落,就是你俩的爹,他在哪儿?”
黎昀仰起头,回答得特别坚定:“打死我也不说。”
黎晗也仰起头,回答得特别坚定:“打死他我也不说。”
“嗨呀,还嘴硬是吧?”
这个绑匪说着撩起袖子,就要朝他而来,“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嘴能硬到什么时候。”
没等他走过去,这时,厂房里那间生锈的大门打开,一道炫目的白光刺进来。
三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兄妹俩眼前——黎跃之,带着他那一对双胞胎儿子。
这三个人比起他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可是狼狈太多了。
身上穿着以前从未有过的普通的衬衫和T恤,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的皮肤暗沉发黄,眼中爬着红丝,还有几道虽然清理过、但仍然清晰可见的胡茬。
显然,他们是过了一段东躲西藏,不见天日的日子,再不见从前的意气风发和飞扬跋扈。
所以现在看着他们的目光里怒火喷薄,刻着的愤怒和仇恨,浓烈而深刻,像是想把他们活吞了似的。
现在见兄妹俩就在他们眼前,向来沉不住气的黎澄,挥拳就要朝黎昀打过去,却被他爹拦住了:
“慢着!”
“爸,你拦我干什么?看我把这个疯子精神病活活打死。”黎澄已经按捺不住,暴怒的咆哮声响彻整间厂房。
他们被爷爷赶出来了,信用卡里的钱也被爷爷停了,所有他喜爱的娱乐活动都没法去,所有想吃想喝的东西都得不到,他还要跟着爸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