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白罄觉得自己完全不像是十王司的判官,寒鸦就不说了,雪衣每次出棺身上必定要挂点彩。
反观自己倒是每天都在睡大觉,除非是十王诏书或者他自己想去幽府,否则恐怕还真没人能管住他了。
就比如他一觉睡醒才发现今天又没去幽府报到,而按理来说应当睡在他身边的少女也没了动静。
正疑惑着,他就看见了大门被轻悄悄地打开,娇小的身影闪了进来,发觉白罄醒了之后,藿藿脸上的神情一僵,随即道:
“啊……中、中午好,师父。”
她脸上的黑眼圈越发浓郁了,不过白罄似乎并未注意到,他如同朽木一样颤颤巍巍地下了床,伸了个懒腰后才恢复正常。
还是困。
厨房里传来“滋滋”的油声,白罄还在好奇是谁在做饭,结果迎面就撞上了面色冷淡的女子,她绛紫色的瞳孔盯着白罄看了一会,才轻声道:
“醒了啊,那便吃饭吧。”
黄泉端着刚烧好的菜从厨房里走出,放在了桌上,神色淡漠、气质出尘的女子下厨烧菜颇有一种仙子下凡的感觉,至少白罄觉得她待在自己的房子里总有一种违和感。
“师父……黄泉小姐说,她借了我们的房子暂住,也要、也要为我们做些什么。”
藿藿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白罄终于看出了她今天的异常,俯下身子望着她的眼睛,这样的凝视让藿藿紧张地站直了身体,将视线从白罄身上移开。
只不过仅仅是几秒,白罄就道:
“黑眼圈怎么这么重了,昨晚没睡吗?”
藿藿眼神躲闪,结结巴巴道:
“睡……睡了,就是稍微有点晚,所以……”
“是在修复那枚玉佩吗?”
白罄此话一出,尾巴大爷几乎都要喜极而泣了。
“卧槽,龙疯子终于开窍了,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藿藿低着头,不敢回答白罄的问题,她不擅长撒谎,又不想讲实话,只能用沉默来逃避白罄,感受到脑袋上轻轻的抚摸,她又有些意外。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可以的话,不必将这枚玉佩放在心上。”
他指了指藿藿腰间挂着的小布袋子,里面装的显然就是白珩那碎掉的玉佩——从一开始,白罄就感觉到了,所以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可……算了,不管师父怎么说,我、我都会试试的。”
藿藿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变成了小声的嘀咕,黄泉只是看着他们两人微笑,恬静温柔地样子完全看不出是一位走在虚无命途上的自灭者。
白罄觉得黄泉的口味有些淡了,饭菜都没什么味道,不过好歹是她一片心意,再加上藿藿吃的好像还蛮开心的,他便没说什么,沉默地吃完了这顿饭。
三人之间的气氛还算融洽,酒足饭饱后,藿藿说什么也不让黄泉动手了,自己便将碗筷全都收了起来,丢进了洗碗机里。
“真好啊……”
黄泉淡淡道,沙发上的白罄翘着二郎腿,手中是翻了无数遍的游记,边看边问:
“何出此言?”
“我也曾像你一样被人记在心上,那些微不足道的瞬间,再回首时总是胜过万语千言……往事造就如今的我们,有些事很难记得,有些事很难忘却。”
黄泉叹了口气——虚无行者的感受总是如此相似,白罄也是处在这种状态,不过对比起黄泉,他却组织不出这种高深的语言,他想了半天,也才憋出了一个“牛逼”。
尾巴大爷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这嚣张的模样让白罄手有点痒,但想到自己答应过两月半不能揍他的承诺,白罄也只好将脾气收了回去,不再看它。
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