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语听他问:“你还记得那些蜀锦怎么来的吗?”
“记得,你去州府的时候,救了一个将要被玷污的女子,是救人的报酬。”
她有些迷惑,李宴齐现在问这个作甚,继而葡萄眼睁大,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不会吧?”
“那个被救的人,是知府千金钱彩霞吗?!”
见李宴齐笃定点头,她更加不理解了。
“如此说,我便是她救命恩人的内眷!她为何要如此待我?”
李宴齐凝睇着她恍若清泉的双眸,其实他有些明白钱彩霞的想法。
就像他,玉雪可爱的小女郎救了他。
可他年少时,也曾无数次忍耐不住,想恩将仇报,想将这朵云拖入淤泥。
想在她回家的路上,在她去洗衣裳的河边,想在无人踏足的废弃义庄。
也曾幻想过将她掳走,离开云龙县,去到一个她的父母未婚夫都找不到的地方。
初时,她可能会哭会闹,他会任她打骂,会对她很好,等她生了他的孩子,他再带她回云龙县,与他孩子的外祖父外祖母团聚。
他少年时这些疯狂的想法,将会是上锁的秘密,永远不会叫林雁语知晓。
“会不会搞错了?哪有人会这么对自己的救命恩人?”
林雁语睁着圆眼睛,仍旧不敢相信。
李宴齐心里酸软难耐,实在忍不住,伸出手箍住女郎圆圆的后脑勺,含住那喋喋不休急于求证的小嘴。
过了起码二十息,林雁语软在他怀里没了声音。
因他动作鲁莽,几缕发丝滑到她腮畔。
李宴齐将之顺到耳后,温声说:“放心,娘子的委屈绝不会白受,我一定帮你出了这口气。”
林雁语幽幽长叹一声,说道:“算了罢,咱们初来乍到,钱知府在州府盘踞多年,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与钱小姐往后应也没甚见面机会。”
李宴齐心中一痛,情绪有些低落。
“这次都怪我,都是我考虑不周,让娘子受委屈了,我本意是想教你好好赏玩,结交些能给你解闷的妇人小姐。”
林雁语仰目看他,抚慰道:“好了,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也是怪那知府千金仗势欺人。”
李宴齐垂着浓黑的眉眼,怎么不怪他呢?
如果他比蔡章更位高权重,那刘夫人会这么毫无顾忌吗?
如果他比钱三文权势煊赫,钱彩霞还敢对他的心头肉这么毫不遮掩吗?
怪他。
林雁语见他耷拉着眉眼不说话,忍不住摸摸他的头,笑道:“好啦好啦,我不是也没事吗?”
“那你最后是如何脱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