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融融,石径蜿蜒,石径两旁是修剪精美的锦族繁花,红墙绿瓦间,百花吐艳,春海棠娇嫩,牡丹花富贵,红芍药艳丽……
宴席就设在这百花丛中,知府夫人与节度使夫人,不用看便知要到最后才会入席,越是品阶低的反而来的愈早。
林雁语远远的看到一群衣袂飘飘、锦衣华服的贵妇小姐,年长些的已经入席,在席间与相邻的贵妇攀谈,年轻些的小姐们,则三三两两的聚作一团,在花丛前赏花娇笑。
林雁语有些恍惚,这种场景仿若在梦中见过千百次,她不欲引起别人注意,垂首跟在小厮身后,默默地去下首边角位置落了座。
“李夫人,有什么吩咐,可以直接喊小的,我就在五丈外的芍药丛后听差。”
林雁语朝小厮轻轻颔首,她刚转过头,便看到左手边案桌后坐着的女子,正转头上下打量她。
那女子看起来二十多岁,浓眉杏眼,挺鼻阔唇,梳着一个最简单的圆髻,头上簪着几根老银簪子,半新不旧的墨绿杭绸褂子,葵色襦裙,手上拢着一根银镯子。
见林雁语看她,露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说:“我听刚刚那个小厮称你李夫人,你可是李参将的婆娘?”
林雁语眉心微蹙,她并不识得这女子,她却张口便称她婆娘,是性格使然,还是不识礼数。
“若你口中的李参将是李宴齐,那他确是我夫君,不知夫人您是?”
只见那女子见她承认,眼睛都亮了,耗子偷油似鬼祟的朝四周看了几眼,拉着春凳一屁股坐到林雁语旁边。
“我是刘参将的婆娘。”
她见林雁语拧着眉头,以为是不知道她男人是谁,就解释说:“我男人小时候出过天花,是个麻子脸,别人都叫他刘麻子。”
这么一说,林雁语就知道是谁了。
她眉心锁的更深,这个刘麻子李宴齐跟他提过,蔡章手下参将里,说话最是喜欢阴阳怪气的一个。
李宴齐得蔡章看重,办事又得力,刘麻子明面上只敢说一些酸话恶心人,但背地里没少给他上眼药。
他的夫人?
林雁语敛眉抿唇,看着一脸兴奋的女子,淡声道:“原来是刘夫人,幸会。”
“幸会幸会!李夫人真文雅!”
刘夫人似看不见林雁语不欲多谈的脸色,直直的看她沉肃的俏脸。
她扯住林雁语袖口,神秘兮兮的说:“我听我男人说,蔡大人手下那个顶顶厉害的高手黄霸天,就是看上你,然后被你男人给……”
她用手做刀做了个拉脖子的动作,问:“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