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了这份愧疚,杜仲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心神比平常要不平静许多,以至于过了外院好几个院子了她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蒙面。
哎,果然情情爱爱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以前她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杜仲停了下来,左右看看,突然想起来旁边就有一个观光亭,心想那处颇高,还可以停下来观察一下这前院的守备情况,于是悄悄地往那亭子掠去。
到了亭子里,杜仲看了看,身上并无多余的布,最后还是“刺啦”一声从绑得乱七八糟的裤腿上扯下一块来,胡乱地围了大半个脸。忙完这些,她刚松了一口,但顿时心里一惊,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了——她怎么就这么笨呢,这么重要的事情现在才想起来?
不说刚刚撕布的“刺啦”声,她这都横穿了大半个孙府了,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孙府既是百年世家,还是半个江湖人家,怎么可能没有护院,就任凭她一个大姑娘大大咧咧地大晚上走了这么远?
只有一种可能:孙家这是故意放水,让她摸到前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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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杜仲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给揪下来:笨成这个样子,留着还有什么用?
但这还不是懊恼的时候。杜仲迅速地看了看周围,很安静,也好似没有什么动静——这时她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她的功夫里也就逃跑功夫好些,内力那些都是浅浅,所以,她听不到别人的动静不是很正常的吗?不要说高手,就是个中手,想不被她听到也是很容易的啊!
想通了这一节,杜仲彻底凉了心,心里甚至在寻思要不要把那乱七八糟的裤腿给放下来,
免得一会儿被抓暴露的时候样子太难看……
不行,就算把裤腿放下来也是为了更好地打架,而绝不是等着被抓。杜仲咬咬牙,暗自给自己打气道:想她黑婆婆纵横江湖那么久,什么时候被抓过?哼,不到最后时刻呢,谁怕谁!
下了决心的杜仲马上行动起来。首先,她权衡了一下,这里离孙遇的院子只有几百步了,如果冒险一点冲过去,或许能让孙遇出来帮她?
不行,杜仲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孙家故意让她过来前院,说明那里肯定已经被布置成了陷阱,而孙遇,可肯定已经被安排开了,并不在这里……
这一刻,杜仲心底发现自己还是相信孙遇的。他肯定是不知道,肯定是身不由己,所以才没有去找她吧……
如果不去孙遇的院子,又想脱身的话,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回走,然后回了房间躺下继续睡觉,明天继续被各种世家礼仪轰炸;二是继续往前,再穿过两个院子就到了大门的围墙边。只是这样一来就再也没有了回头路,她和孙遇,和孙家,从此就是陌路人了——
略一权衡,杜仲咬了咬牙,决定还是选择后者。
再说了,孙家还有的给她选吗?
想好了路,杜仲迅速地在脑子里想起了办法。她想了想,干脆也不遮掩了,大摇大摆地往孙遇的院子方向走去。果然,这回不是呼吸声了,而是传来了好些惊动树枝的簌簌声。
往孙遇院子方向有好几条路,杜仲看了看,选了最狭长暗影最多的一条。小路的尽头有一个分叉,一个通向孙遇的院子,另一个则是孙家四少爷的院子。杜仲施施然地走着,知道身后还跟了好些人,脚下愈发闲庭信步似的。等到了分叉口,她突然一个晃神,然后闪进了四少爷院子的墙角处,往地下一躬身,不动了。
很快,身后就跟上来了好些人。那些人一见人不见了,都有点吃惊,但那头目是个厉害的,立即把人分了两拨,一拨往二少爷院子,另外一拨就翻进四少爷的院子。
化作石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