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换个方向,继续这个动作,八下,一二三四.......”
“咚咚咚”,李乐敲门。
里面音乐声减小,“谁啊?”
“开门,顺风快递!”
“什么快递?不都是邮政么?”
门打开,穿着一身运动服,鼻翼渗着细密汗珠的曾敏现出身来。
“呀,儿咂?!你还知道回来?”
“.......”李乐脸色一垮。
不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好像应该是我问您,你还知道有个好大儿?
“赶紧进来,好不容易攒点儿热气儿别跑喽,这边密封不好,暖气不够劲。”
“曾老师好。”
李乐问候一声,低头进屋。
再一瞅,这屋,好嘛。
除了画画的东西,床,被褥,电视,盆架,摆的满满当当。
您这是过日子来了?
电视里几个人正在那蹦跶,瞧了眼字幕,易海燕健身操,呵,把影碟机都搬来了。
“你不是说明天回来么?”曾敏关上门,拿起毛巾擦了擦脸。
“明天,我电话里说几号?”
“八号啊?”
“你再想想今天几号?”
曾敏抓起桌上的手表,看了眼,“呀,忘了,我以为今天是七号呢。”
“哎,您贵人多忘事,理解,理解。”
李乐脱掉棉衣,挂在门后的钉子上。
“您多长时间没回家了?”
“十天?不对,一个礼拜。”曾敏肯定道。
“我说呢,回家一点儿人气都没有,感情您把这儿当家了。我爸不在,您也不至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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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一个人,也没啥意思,不如在这儿画画,再说,得给九月份的画展做准备,从纽幺回来,一直忙着学生艺考,这不才有时间。”
曾敏说着,倒了杯水递给李乐,“瞧瞧,我这新画怎么样?”
“哪个?”
“这个。”
曾敏撩开盖布,底下是一幅米把高的画,依旧是延续着去年开始的那种马赛克一般,用大块大块颜料涂抹出一个画面的风格。
这次是深蓝色背景中,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孩儿,坐在钢琴前,光晕下模糊的身影,隐约可见的面孔,笔触尖锐,色彩之间几乎没有过度。
“看不懂。”李乐实话实说,“老外喜欢这玩意儿?”
“谁知道呢,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也许现下市场流行的就是这种印象夹杂表现主义的画风。”
“那您这是赶上风口了?”
“也许吧。”
李乐倒是觉得说多了没用,还得看行情,“那这一幅,多少钱?”
“八万?这个得问你猫姨,我只管画,价格是她来谈。”
“刀了?”
“嗯。”
“妈,小陆家买房子了,咱也换个大别野吧,要不燕京一环里面四合院考虑下?”李乐开始畅想。
“一环?那不就是紫禁城,想啥呢你。”
“呵呵,二环也行。要不沪海?张奶奶住的那个小洋房,就不孬。”
“行了,别瞎扯了,这次去咋样?”
“挺好,比我奶要和蔼可亲的多了。”
曾敏一笑,“这话让你奶知道了,小鞭子抽你信不信?”
“不能够,我是亲孙子。”
“你大可试试。”曾敏哼了声,“你爸可叮嘱我,要你别说漏了嘴,从长计议。”
“知道知道。”
“给你看看这个。”曾敏从小床上拿过一本杂志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