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陛下。”袁赴进来就感觉气氛不太对,刚刚的兵乱他听见消息了,此时过来无非就是有人受了伤,可是这里面的人看着都还好好的。
他端正跪着,晟祺疏也没着急让他起来。
“她说你把悯儿和琴儿换了。”晟祺疏开门见山。
不套话也不发怒,只在无形中有一股威压渗透出来,旁人光是看着袁赴,都替他发了一后背的冷汗。
袁赴暗自捶胸顿足,该来的还是来了,开口却道:“臣没有。”
晟祺疏:“没有就起来回话。”
“是。”袁赴也是一把老骨头了,起来时还晃悠了一会。
宫娥抬手,指着他厉声道:“你敢对天发誓,你绝对没有谋害皇嗣,没有谋图陛下的江山吗?”
袁赴懒得正眼瞧她,语气散漫道:“姐姐,你知道我已经六十八了吗?我要那些还不如来点通便的。”
“大胆,朕的天下难道比不过你肚子里那点东西?”晟祺疏睨视着他,语气不轻不重。
旁边的人又替袁赴捏了把汗。
袁赴走上前,在晟祺疏头上扎了两针,语气和缓轻柔像是在哄孩子:“陛下,臣的意思是,人贵有自知之明,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臣知道自己的身份,臣的一切都是陛下给予,已经活得很满足了,哪还图些别的东西。”
“满足了...”晟祺疏像是默认了他的说辞,半眯着眼睛逐渐舒展了眉头。“拿证据出来吧,别让朕慢慢逼你,今日乏得厉害。”
对啊,敢当面对峙肯定是有充分证据的,那宫娥不管受谁指使,想必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了吧?
谁料她竟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晟祺疏瞟了一眼垂着头的晟逐琴,心想:看你找来的什么人这是?
汝阳侯对着宫娥厉声道:“你这般犹豫难道是在说谎?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砍头的?”
宫娥颤颤巍巍地接道:“证...证据...奴婢手中没有...”
魏国公:“那你倒是先把你知道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啊。”
宫娥咽了口唾沫,这才开口:“奴婢原是伺候贵妃娘娘的嬷嬷,当年贵妃难产后出血,本该由袁太医医治,可他并未守在产房中,连带着三皇子也不知所踪。贵妃活生生失血而死,我想问问袁太医,当时为何突然失踪,又为何在半夜才抱着殿下匆匆赶回来!”
袁赴站在晟祺疏和宫娥中间,宫娥身后是晟怀悯和晟逐琴。他似乎思考了很久,才慢悠悠开口:“当时贵妃产子大喜,又有其他太医在旁,陛下忙于朝政不得空过来,臣才抱了殿下过去,想给陛下看一眼。”
晟祺疏低下头,众人都开始回忆二十八年前那时的自己在做些什么。
“那日你确实把悯儿抱来了,可朕没见你。”晟祺疏语气闪过一丝愧疚,又很快消弭了。
公侯们左右偏了偏头,对上眼神后又保持了缄默。
皇子出生皇帝都不能抽出时间去看一眼,其中缘由每人心中各执一词。
到了晟怀悯这,他已经觉得无所谓了,他现在只是好奇这个宫娥究竟有多少证据能把自己弄成勤王的儿子。
汝阳侯躬身道:“陛下,这老妇空口无凭,胡乱攀扯,虽是欺君之罪,但也没有酿成大祸,还请陛下宽宏大量,只罚她一人略作惩戒罢。”
晟祺疏摆了摆手,接着对宫娥问道:“这事你为何今天才说,除了在这,还跟谁提起过?”
宫娥:“回陛下,此事从未跟别人提起。奴婢之所以今日才说,是因为当时两个幼子长相相似,奴婢觉得奇怪但也没有证据,可方才在后宫内宴上,奴婢听见王妃与长公主交谈,说起...胎记一事...”
“胎记?”众人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