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雨迷蒙醒来,胸口和背后的刺痛随着意识回转被缓缓激活,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嘶…嗯…”抬手摸到身边还有人,他忍痛睁眼,看见晟怀悯坐在床旁,关切地盯着自己。
“殿下…”
晟怀悯拉住他的手,防止碰到伤口:“别动,刚给你包好的,可深了,且得养着。”
陆淮雨刚想撒娇抱他,忽然发现屋里还有别人。
许洛阳依旧笑吟吟的样子,揣着袖子从床尾晃悠悠走过来:“小侯爷,得赏了~”
陆淮雨瞬间坐了起来,眉毛高高抬起,捂着伤口满脸兴奋:“真的!?陛下夸我们了吗!我爹怎么说的!”
许洛阳点了点头,笑意更深:“赏了侯府不少银子,你还单独得了套小院,我跟程水去看了,够你纳三个妾的!侯爷面上不动声色,但是亲自给你挑了二十几个仆人侍女,还拉了十个最好的工匠去整修,夫人知道你病了,想来看你,被他拦下了。”
陆淮雨点头:“阿娘不来才好呢,我和爹都见不得她哭,况且这点伤也不值得让她流一趟泪的。”
许洛阳听他说“这点伤”时,想起阴极寨那几张阴恻的脸,笑意不改,眼色一黯。
晟怀悯忙接道:“还好已经无碍了,等你再养好些就回家看看他们,让他们放心。”
陆淮雨一摆手:“爹不让我回去,让我在外历练,这点功劳回家都不够我那几个姐姐笑话的。”他挪了挪屁股,蹭到晟怀悯身旁,脑袋一歪,靠在了他肩膀上。“殿下,我有自己的院子了,你跟我住吧~”
许洛阳抿嘴一笑:“悯王殿下也得了小院,就在峻州离这不远。”
陆淮雨迅速抬脸,与许洛阳对上眼神,两人心照不宣,隐藏心中激动。
陆淮雨轻笑道:“恭喜悯王殿下。”
晟怀悯已经过了自嘲的劲儿,听他诚心恭喜自己,温柔地笑道:“还得多谢小侯爷带我玩。”
许洛阳坐到窗下,打开竹扇挡住下半张脸,阳光从他背后盖下来,遮住了他的表情:“这次秋前述职赏了不少人,还免了几个州的农税,可是陛下一点都没有担心国库的意思,你猜为何?”
陆淮雨坐正,思索了一下,轻声道:“北边金矿采得差不多了,各地军营养着兵马无用武之地,白白浪费了大量银子,按理来说应该要削减军队减少开支,或是整修官道开疆扩土…实在不该把银子都花在赏人上啊…莫不是得了东边大量进供?”
许洛阳轻扇扇子,轻笑一声:“猜对一半,东边出黑马了。”
晟怀悯想起思户羽临行前,说了跟东边有关的事,心中已有几分猜测。
许洛阳:“东边两大州总督和十四个军队的将军,在怀赤眼皮子底下相互勾结,贱卖了军粮,跟商队做起了生意,一边强买强卖大捞民膏民脂,一边克扣军饷中饱私囊,大半个东边怨声载道,却无人报得上来。”
陆淮雨冷笑一声:“督军都被收买了,谁报得上去?这事就算怀赤将军知道了,也一样不好办吧?”
许洛阳点头:“怀赤将军最怕麻烦,让他杀人那是二话不说,可让他对付这帮蠹虫就费劲了,做戏和假账都不用说,他们把赃款都用船运到敌国乌鲁去了,本来藏得天衣无缝,不知怀赤从哪里寻了个横小子,带上一队三百人,绑了海关内应,劫了他们运钱的船,又顺藤摸瓜把他们藏的三十多船的银子都运回来了。”
陆淮雨笑了:“乌鲁小国,全是商人,他们量着自己随时能打过去,压根不会想到他们会把银子私吞。”
许洛阳装模作样叹了口气,阴阳怪气道:“那帮将军还觉得自己要富可敌国了,谁知人家早就笼络了下家,赊了大量火铳巨炮准备投奔潄海,要不是那小子去劫,金子银子都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