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晒三竿,曹家的马车才匆匆驶入县城,因被驿站拦住,又耽误了点时间,到达县令府上时已经是下午了。
曹家老夫人一下马车就开始哭喊:“儿啊!我的儿!”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县令连忙带上两个家丁赶来,把曹老夫人扶了进去,又把曹老爷请进门后,忙把马车和路人都轰走了。
曹老爷悲痛得都站不住了,倚着县令满脸痛苦道:“萧县令,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家安儿怎可能在这里出意外,他应该呆在思家才对啊!会不会是弄错了?”
县令把他们都扶进堂屋,关上大门,此时屋里已经坐了思家夫人和两个女儿,萧方耷拉着脑袋,坐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身后是两口棺材。
思夫人正缓缓啜泣,见曹家来了,忙拉着思慈站起身哭喊:“亲家!亲家你们可算到了!”
思慈被削去半边头发,只能盘发遮掩,她也走上前去搀扶曹老夫人:“老爷,夫人。”
曹老夫人见她打扮得如此不体面,心中隐隐有些不悦,再加上儿子随她一起出的门,自己却没能回来,于是怒火中烧,哭骂道:“你为何不看好自己丈夫,害他丧命!”
思慈本就委屈憋闷,听婆母大声指责又不敢还口,只能捂着嘴闷闷哭泣。
曹老爷奔到了棺材前,还未封棺,曹安静静地躺在里面,胸前凹下去一大块,头上也有淡淡的青黑色印子。
此时曹老爷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嚎啕大哭起来:“安儿!我的孩儿!”
曹老夫人也奔过来与他一起哭泣,堂内回荡着两人的哭喊声,只有思澄坐在一旁,冷漠地盯着棺材。
思夫人刚刚已经哭过了,眼睛还肿着,此时又受到感染,再次奔到棺材旁陪着两人一起哭,“纯儿...你的命好苦啊...你死了丈夫都不来看一眼...你泉下有知便尽管去找他索命吧...”
听说思纯的丈夫孟阳今天没来,曹老爷疑惑地抬头:“他为何不来?”
思澄此时冷笑一声,思母赶紧接道:“没有良心!没有良心呐!读书人都这样,考取功名就抛弃糟糠之妻呜呜呜...”
萧方好像很见不得思母痛哭,忙扶起她安慰道:“都怪我不好,没保护好纯儿。”
众人听他说话,怎么琢磨都不对味。
曹老爷皱着眉,起身问道:“为何萧郎只是自责没有保护好姨姐?我家安儿难道不是你的好友吗?”
县令听他说完连忙上前抢话:“他的意思是,没替思澄保护好姐姐。”
思母也忙附和:“对对,这事也怪这俩孩子,不等双亲宴非要去正宴玩,才被年久失修的戏台砸到丧了命,呜呜...当真命苦...”
曹老爷来时已经听到了流言,见思母把错推到戏台上,对此半信半疑。
县令开口接道:“是啊,怪我没选好酒楼,不知道他们家戏台很多年没检修了,才导致这场悲剧发生,曹老爷、太夫人,我一定帮你们向酒楼讨个说法!”
“县令不必麻烦了。”此时门外响起一声呼喊,门应声打开,一公子手里拿着几张纸信步走来,脸上还扬着微笑,“这是酒楼戏台的搭建构架图,底下有一根承重柱已经被找到了,完好无损。”
县令见到来人,腿都吓软一半,差点跪倒在地,看了半天发现她同伴不在,才堪堪稳住气息。
思慈恶狠狠地走上前来,推了公子一把,“思户羽,你来做什么?”
思澄听见这个名字,猛然抬头盯着思户羽,眼里情绪复杂,似乎还蓄了些泪花。
思户羽看见思慈的发髻,忍不住嗤笑一声,被她听个正着,恼羞成怒道:“你这个贱人!这里是县令府,岂有你说话的地方?赶紧滚!”
曹老夫人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