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漆看勤王和莲域父子情况稳定下来后,自己去山脚下帮忙了,李凫留在后方,有怀赤将军在,应该也无事。
她熬好药给他们送去,除了怀赤,其他人都在。
只听晟怀悯抱怨道:“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既然叫了师父来还让我来做什么,白白挨了一顿毒打。”
萨里蛮躺在床上气笑了,微弱的嗓音说着话:“你这叫毒打?我们父子俩想起来还得有人扶着。”
勤王安慰道:“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不叫你来还能叫谁来?”
李凫在门口琢磨:皇帝应该是想把功劳让给怀悯殿下,好让他有点功名,以后也方便继承皇位吧?
趁大伙短暂的闭口空隙,李凫端着药进了屋。
“殿下们看上去都精神了许多。”李凫先给勤王递药,被晟怀悯接过,吹了吹喂给勤王。
勤王有点不习惯被伺候,皱了皱眉轻声道:“我自己来吧。”
李凫给萨里蛮喂药,萨里蛮自嘲道:“现在我们不是殿下了,姑娘不必客气,叫阿爹屠那叔叔,叫我名字就行。”
晟怀悯站起身,又拿了一碗药,走过去给萨屠那喂,听萨里蛮这么一说,他心里涌出一个奇怪的问题——怎么跟自己交过手的敌对战败国朋友相处?
李凫接过话:“尊贵的身份不只是上天赋予,你们仍然是英勇的战士。”
一直不开口的萨屠那听她这么说,心里稍稍舒服些,他们即使是战败了,也没有受到侮辱,自己的士兵死得都很体面,就是悲壮了些...
他强撑起来,被晟怀悯扶住,抬手抱了抱拳:“多谢姑娘悉心照顾我们父子,感激不尽。”
李凫笑了笑:“职责所在,不用客气。”
萨里蛮也行了个礼:“姑娘看样子很是年轻美貌,又知书达理,可有许配人家?”
晟怀悯听他这么说,连忙上前:“你就别琢磨这个了,赶紧养好伤咱还得回皇宫呢。”
泽漆给了自己解药,得好好帮着哥们守住后院。
萨里蛮见他那么着急,误以为晟怀悯对李凫有意,便笑了笑:“怀悯快三十了还没娶妻,是在等着谁吗?”
晟怀悯皱了皱眉,心想哪是我不想娶妻啊?要不是泽漆,过几年我就得进庙了。
嘴上却说:“父皇自有打算。”
萨里蛮却曲解了,不自觉地流露出讥讽语气:“哼,皇帝都当自己指掌乾坤了是吧。”
萨屠那不高兴地制止他:“阿蛮!”
这时怀赤走了进来,帐里除了李凫都是挨过揍的,瞬间噤声,气氛冰冷非常。
怀赤快步走到李凫面前,笑眯眯道:“我听那袁太医说两次疫病都是姑娘亲自试药,还以自己的血做的药引,果真如此吗?”
李凫起身行礼被他拦下,便稳稳开口道:“回将军,我确实参与了两次试药,但是只有这次的药用了一点点血,不妨事。”
怀赤满意地点了点头:“凫儿姑娘不必太客气了,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师父。”
李凫疑惑:“嗯?”
怀赤微笑着,十分和善道:“没别的原因,我只是见你身形瘦弱身上还有伤,还甘愿献血,颇有医者仁心、侠肝义胆,想收你做徒弟。”
李凫的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听他这么说,心里暗自惊讶:得多好的眼力才能看得出她身上的伤。
又环顾一圈众人,心里对怀赤的威名更加确信,不是故意吹捧,便顺水推舟,跪下行礼:“师父不嫌弃,请受弟子一拜。”
怀赤见她认师父那么痛快,也很意外,便笑道:“凫儿可是有事想问?”
李凫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将怀赤引了出去,两人细细交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