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人鹤应道:「我们赶来之时,此地便是如此模样了。」
许庄点点头,也不以为意,上前两步准备亲自查探,只是往地上剑痕一瞧,神色便微微一动。
只见这道剑痕削入山石之中,不知几深,边缘平整光华,似乎一剑斩去,有如刀切豆腐,没有受到任何拦阻拦,更没生出点滴摩擦,径直便落入了其中。
许庄灵识一扫,竟然隐隐生出如芒在背,锋及眼前之感,心中生出微微惊讶,「质尽终极,已得太素真味,越师兄的剑术,果然名不虚传。」
步剑师面色不见波动,往前行去,目光又落在几道异样痕迹之上,启声说道:「与越师兄交手之人,也是一名剑术高手。」
「哦?」许庄生出些许惊讶,转去目光,却见丛丛剑痕之中,也不乏锐气,更奇异的是,竟然遗有灼烧,冰冻,雷电劈打,乃至星晨之力照耀,阴阳二气余留等等异样痕迹,简直包罗万象,似乎是有十数个修习不同剑法的剑术高手,同时在此处斗剑留下一般。
许庄目视这那包罗种种变化的丛丛剑痕,仿佛见到无数剑光在眼前飞舞,各展风采,配合无间,却微微皱起眉头,说道:「此人剑术也不是俗流,但所习剑法何以如此驳杂,通而不精。」
步剑师淡淡道:「一剑可生万法,万法可归一宗,此道虽不可称之为上法,却未必不能触摸剑道之极。」
许庄沉吟道:「也不知此人是何种来路……」话虽如此,许庄心中却忽然冒出钟神秀的模样来。
步剑师显然与许庄想到了一处,淡淡道:「若是我所想那人,便说得通了。」
许庄道:「师姐所言,可是钟神秀?」
步剑师微微颔首,应道:「自古以来,上玄宗便以道法着称,并无上乘剑术流传,但以那人的天姿,修行这些驳杂剑法臻至此境也不无可能。」
许庄道:「只是从未听闻,钟神秀竟还精擅剑术。」
闫人鹤犹豫道:「这……小道或有些许头绪。」
「哦?」许庄道:「道友请讲。」
「我听闻上玄宗有一怪人,唤作一风道人,其人嗜剑成痴,苦求剑道却不得上法,还常常四处挑战各路剑术高手。」
闫人鹤道:「十余年前,茫山隐士句芒尊者千寿,大宴群修,一风道人听闻越道友会去为句芒尊者贺寿,便挑专前去挑战越道友,号称虽死无悔。」
许庄与步剑师仔细听闫人鹤娓娓道:「传闻一风道人在句芒尊者寿宴之上,当场向越道友请求赐教,被越道友一剑斩成重伤,不曾恐惧,反而兴奋大笑,若非是那一风道人乃是钟神秀挚交好友,是以钟神秀陪伴他一同前往,在茫山那等复杂之地,还不知落得什么下场。」
「而那日一风道人被越道友斩成重伤,却没有引起钟神秀与越道友生出什么冲突,钟神秀反而称赞越道友的剑术绝艳,使他生出习剑之兴,若修行剑术有成,会替一风道人再向越道友请教。」
….
说到此处,步剑师清冷的容颜上罕见的生出变化,露出微微惊色,说道:「若真如此,岂不是说钟神秀习剑方不过十年,便练成如此剑术?」
闫人鹤说道:「若道友所料不差,此处与越道友交手之人真是钟神秀,当是如此。」
听得如此骇人之闻,许庄却反而沉默下来,心中忽然想起陈宗玉对钟神秀之述。
炼法境界,便炼成高深道术,如今更不知有何等神通?十年之数,也无上乘剑术修习,便从无到有,炼就一身不俗剑术……
没由来的心中生出一种许久未现的微微兴奋。
许庄按下兴头,却没有将之斩去,回过身道:「瞧来越师兄与钟神秀并没有真正分
出胜负,已经离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