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晰的。」
姜星火又问道:「需求量呢?大明每年实际消耗的盐是多少?」
这个问题同样不难,夏原吉答道:「按照洪武二十六年那次的人口统计,大明总人口6054万人,如今过去了十年整,算上自然增长和战乱损耗,应该还是在6000万左右,每人每年同样按7斤盐来算,需要4.2亿斤盐。」
这样看来,北宋年耗盐量7亿斤,而产量是10亿斤;大明年耗盐量4.2亿斤,而产量是6亿斤。
也就是说,食盐产量比实际消耗量大一截是正常现象。
夏原吉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接着说盐税,北宋官盐的盐税收入是1200万贯,假设铜钱价值不变,按现在的银价(1两银子=1200文铜钱)折算,基本相当于现在的1000万两白银。」
这个数字相当惊人!
北宋的商税收入此前明确过,约合760万两白银。
而盐税收入,则高达1000万两,这还是官盐只占市场流通四成的情况。
如此一来,也就不难理解北宋岁入1亿缗钱是怎么来的了。
「大明的盐税,换算成白银,大概每年250万两。」
「所以,这个数字无论怎么看,都是有古怪的。」
这里的古怪,不是指的私盐问题,事实上私盐这东西,光靠制度是无法禁绝的,姜星火说的古怪,是刨除私盐后的事情。
既然每人每年的盐食用量是一样的,北宋1亿人口,大明6000万人口,而北宋盐税收入在官盐只占市面流通量四成的情况下,达到了1000万两,大明如果同样官盐只占市面流通量四成,那么合理的税收,应该是600万两,但如今实际上只有250万两。
—剩下350万两差在哪了?
只要解决盐税的问题,那么姜星火面临的赌约难题,自然迎刃而解。
这里面有两个变量有可能导致数字的差异。
第一个是官盐占市场的比例,第二个是每斤盐在北宋和大明不同时期抽的税是否相同。
但就「官盐占市场比例」这个问题来说,大明是禁绝私盐的,而且官府严厉打击贩卖私盐的情况,虽然私盐交易屡禁不止,但再怎么说,就算是比烂,也不可能官盐仅仅占市面交易的四成份额,实际上情况,大明的官盐应该占到了五到六成,也就是说数字不仅不该下降,反而应该上升才是。
但这么算,差异越来越大。「大明怎么抽盐税的?」
这个问题,作为户部尚书的夏原吉自然门清儿。
「大明每斤盐朝廷抽税,只比北宋要少一点,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问题似乎陷入了死胡同。
市场比例高,抽税一样,根本解释不了为什么能差出350万两之巨的盐税收入。
开中法吗?不,不完全是。
大明为了防卫北元对中原的袭扰,在边境部署了几十万兵力,但由于边境距离大规模产粮区太远,为了解决后勤补给的困难、减轻财政负担,采用甩包袱的开中法。
开中法确实是消耗了盐引,商人将粮食运往边塞地区来换取盐引,然后去朝廷指定盐场换取盐,再在固定范围内进行销售,通过将食盐的贩卖资格下放,促成食盐的商品贸易。
但不管怎么说,实际支出盐引的,大头还是在两淮盐场,这部分盐引算作朝廷抵扣给商人运粮费用的,但绝对不会高达350万两白银。
为什么?因为每年通过开中法,给北边运输的粮食数量
是固定的。
开中法末梢的晋商,负责向大同、居庸关等几大边关要塞提供粮食,获得河东盐池的盐引,以及两淮盐场的盐引,每年通过商屯和运输,大约是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