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知晓了。”朱高煦又道,“李至刚方才问我他的事情,要不要顺路告诉他?”
“告诉他在诏狱里安心待着,等三法司会审,安南那边战事如果顺利,很快他就能走马上任第一任交趾布政使司布政使了。”
“帮我把黄信叫来吧。”姜星火放下了茶杯。
不多时,黄信就被带了过来,朱高煦如铁塔般矗立,守在了院落门口。
在院落内,两人随意散着步,姜星火把手往外一伸,一阵热风便吹拂在他的衣袖上和肩膀上,带着丝丝暖意。
“真是炎热的季节呐……”走在前面姜星火眯起了眼睛,微微昂首,仿佛已经陶醉于这难得的惬意之中。
“是呀。”黄信跟着感叹道,同样深深地呼吸着空气,却并没有如他想象般短暂脱离囚笼该有的享受,反倒觉得有些窒息。
姜星火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微笑道:“黄副宪,伱也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黄信愣了一下,这特娘的说的是什么话?哪个正常人喜欢在诏狱里生活?
等等
黄信回想起了自己仅有的两个狱友,好像,都挺喜欢的。
“那他们都不是正常人,只有我才是正常的。”黄信摇了摇头,把奇怪的念头甩出脑海。
黄信随即:“不喜欢,总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稳。”
“是吗。”姜星火似乎若有所思,片刻后又淡淡地笑道,“那你还是先做些比较实际的事情罢,人若是闲着无事就容易心里不踏实,而且,这天底下哪有谁的生活是逞心如意的?”
他转过头继续往前面走,边走边指着新粉刷的墙说道:
“这面墙没新修之前是太祖高皇帝那时候砌的,能窃听诏狱里犯人的谈话,你也是从那时候走过来的,我听说宋濂与宋讷在家里说话都要被窃听,一举一动甚至会被画下来,你觉得是那时候好,还是现在好?”
这句话说完,黄信顿时沉默了许久,因为他确实曾亲身体验过这一切。
而且,黄信清楚茅大芳等人会在忌日发动哭陵,可这件事只有极少数的官员参与,更多的官员如解缙这样,是负责敲边鼓的,他不知道姜星火是否清楚。
如果姜星火清楚,那么对方现在这番话显然是意有所指,是在警示自己些什么。
“之前的打赌,你赢了,我没想到你会赢的这么干脆漂亮。”
黄信抬起了眼皮,看向了姜星火,他选择岔开话题。
之前他们见面的时候,姜星火口出狂言:“朱熹能宣称他‘赢’,是因为他的对手不是我”。
而如今看来,是黄信错了,姜星火没有无的放矢。
虽然辩经擂台赛姜星火没有亲自登场,但黄信这种人当然能看得出来,这一切都在姜星火的谋划之下,不然不会是这种近乎完美的结果。
黄信确实没想到,姜星火这种大奸大恶之人,竟然在学术上有如此高深的造诣,姜星火与孔希路的辩经他旁听了,其实从那时候开始,黄信就已经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但当曹端亲口对着孔希路说出了事情的经过的时候,黄信反而有了几分释然。
光靠舆论,果然是拦不住他的。
姜星火看着他:“今天要说的不是这个,说吧,你要见我,到底是什么事情?我很想知道是什么信念支撑着你挺到了今天,还是说,你认为靠着在太祖忌日哭陵,就能阻止变法,就能把我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这样坦诚,倒让黄信不好再装傻充愣了。
“果然被你知道了。”
黄信轻哼了一声,脸色阴郁地说道:“我早就知道说过这样藏不住风声。”
“你想说什么?”姜星火皱眉问道,语气十分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