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女儿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伯母,别站在这了。」他说道,「现在还早,等会这里人很多的,记者也多,难保不会有谁认出你来,到时候你就走不开了。」
他观察着对方,如果是那种想搏关注的人,对此会高兴的吧。
靠着热点、仗着身份抢着媒体眼球,想约专访就给钱,多的是「孩子秘料」,花姐说那种事情不是没有,而是很多。
这时,中年女人闻言面露惊色,「好,好,我这就走,你别告诉绫莎……」
她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人了。
只是很依依不舍地多次回头望向茶壶那边,但每一次都没有见到那道想见的身影。
雷越望着对方走远了,才重新抬起脚步。
中年女人垂着头走了一段路,忽然又听到好戏人的声音:「你说得对,绫莎说不想见到你,她很恨你。」
「绫莎她……」中年女人看着跟上来的黑衣少年,她面色更加黯然了,眼里失去着刚才那还混杂着一丝奢望、希望的神色。
她强颜地咧了咧笑,却越笑越僵,眼眶微红:
「我明白的,我不会再来打扰她了,我知道终极战士给你下的期限,我是怕、怕再过上几天,就再也没机会见着她了……」
「哦。」雷越像在说着喝茶、吃饭那样最平常的事情:
「你这么想见到她,当年又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那样做?
「一个几岁大的病童最需要妈妈的时候,你把她遗弃了,为什么?伯母,我不是在批判你,我是想知道怎么回事而已。」
之前,绫莎不提,他也不问,亦不去主动了解。
因为绫莎不想有这一回事,不想这些事被人知道,被人可怜,被人拿些「坚强励志」什么的庸俗狗屁去定义和局限她。
他知道是因为他明白那种心情。
但现在,他尝到后面没有鬼追着的滋味,还不错,他想与她分享。
「那时候,我……」中年女人声音哽咽,目光避开着不去看任何人,半晌才沙哑地说:
「我是个失败的妈妈,也是个失败的人。我很年轻就生下绫莎了,二十岁不到,什么都不懂,很蠢。
「我没能给她一个爸爸,一个家……我没钱,也没什么赚钱的能力,可是要养孩子太花钱了。
「我就只好经常带着绫莎东奔西窜,有时候往超市偷点东西,也有时候让绫莎去给路人说肚子饿卖惨讨钱……」
中年女人说着说着,露出了一点追忆的笑,却随即万分悲哀:
「虽然那种日子过得艰难,我们总归是过得开心的,绫莎她真的好可爱……
「只是,像我们这种穷人,一个病就能毁掉我们的一切了。
「绫莎还一两岁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与众不同,她经常会说自己看到有些路人变大了、有些屋子变小了,说街道变了形……
「我又开心她是不是个空牌,又担心她身体有没有问题,就带她去看医生,医生说那是一种罕见病……我最近查过原来东州世界这边也有,叫‘爱丽丝梦游仙境症患者会看到事物变形,甚至还会出现时空扭曲感。
「有些人患这种病是因为病毒感染,花点钱能治好,但绫莎不是那一回事,医生说病因不明,她到了四五岁,情况越来越严重,除了偏头痛、癫痫,还出现肌无力和肌萎缩这些症状,她有时候坐都坐不了。
「医生说考虑她还有脊髓性肌萎缩症,这个病有药可以治,可价格不是我们承担得起的……
说过这些,中年女人已是掉
落着成串成串的眼泪,哽道:
「那天,绫莎出院了,不是因为病治好了,是我们被医院赶了出去,欠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