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丁齐陪导师吃了午饭,神色如常地离开了心理健康中心。出门叫了一辆专车前往境湖市安康医院,刚上车就突然收到一条微信:“老七,现在说话方便吗?”
能这么称呼他的人,就是大学本科时同一宿舍的室友了,是老二田容平发来的消息。丁齐没有耽误时间回微信,直接拨通了对方的电话道:“老二,你找我有事啊?”
虽然有大半年没联系了,但感觉却一点都不生疏,田容平在电话那边叫道:“说多少次了,不要老二,多难听啊!直接叫名字,或者叫二哥也行。”
丁齐此刻倒不啰嗦:“二哥,你有什么事?”
田容平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吞吞吐吐:“还真有点不好意思说,这个吧,我最近谈了个对象,我父母就张罗着想把事情给办了,在市区这边买了套房子。你知道的,我家在江北那边动迁,父母得了套房子手头还有点钱,就拿那笔钱在市区给我买了房,但现在还要装修……”
丁齐没等他说完,便直接道:“恭喜你了,这是好事啊!我手头有八万,你需要多少?”
真是干脆,丁齐现在的心思都在别的事上,没有心情跟田容平说太多,便直奔主题了。田容平此刻的神情一定有点尴尬,接话道:“还是老七你最懂我,兄弟几个中如今最没负担的就是你了,所以我才厚着脸皮找你,用不着八万,你手头也得留点零花,借我五万就行。”
丁齐:“五万不够装修吧?”
田荣平:“九十多平的清水房,我的预算差不多在十五万,从别的地方还能凑点,凑来凑去就缺这么多。五万够了,半年,顶多半年就还你。……你哪天有空,我过去找你,顺便写个欠条。”
丁齐:“不用了,微信上发句话过来说你要借钱,我马上就转账给你。”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假如是别人,丁齐当然不会这么痛快,但他和老二是在大学时关系最好的朋友。丁齐的家境非常一般,上大学时就申请了贫困补助,几乎每个学年都能拿到各种奖学金,日子倒也过得下去。田容平的家境也很一般,可毕竟比丁齐好点,父母每学期给的生活费不多,省吃俭用勉强够花而已。
没想到毕业刚刚三年多,他就在市区买了套房子,听口气应该还是全款买的。这当然是父母给的钱,那老两口在儿子上大学时给生活费很吝啬,到关键时刻却能拿出这么一大笔,看来也是很有长远计划的,知道什么时候该节俭、什么时候该用钱。
丁齐很了解田容平的脾气,不太愿意开口求人又很好面子,当年在学校丁齐就劝他和自己一起申请助学金,田容平到底是没有申请,结果日子过得比丁齐还苦。这次能主动找上门来,应该是实在凑不够,而且时间又很急。
丁齐手里有八万存款,差不多就是这一年多攒下的,工作的第一年根本没有留下余钱,后来收入才逐渐改善,每月工资都有节余,年终奖也存了下来。
给田容平转完帐,就到了安康医院,辛主任已经安排好了。田琦是裹在束缚衣里由轮椅推进诊室的,旁边有几个棒小伙子手里拿着电击棍、防暴杖。所谓防暴杖就是带着月牙形张口的长棍,可以在不接触身体的情况下控制住一个人。
所谓诊室,看上去就像一间谈话室,一共有三个椅子,都是固定在地面上的,两张椅子面对面,另一张椅子在侧面,距离拉得稍微有点开。在丁齐的要求下,将田琦的束缚衣给解开了,这可能是危险的,为了防备意外,又将田琦的右脚踝铐在了椅子腿上。
脚镣有软垫,带着链子,钢制,很轻但很结实,田琦坐在椅子上并不影响手脚活动,但无法离开椅子碰到丁齐。等安排好了之后,其实他人都出去了,屋子里却留下了一名警察,这令丁齐稍感意外。
这种场合需要第三者在场